五个人开始往鬼屋内走。</p>

鬼屋内光线很暗，但大致能看出,装修是按照幼儿园设计的,到处都是儿童画和各种玩具。</p>

准确说来这应该是一家孤儿院。</p>

排在卫秋烨前面的年轻妈妈惊呼一声：“你们看右边！”</p>

他们的右侧,不是墙壁，而是一面镜子。</p>

但镜子上映出的不熟他们的身影,而是一列五岁左右的小孩子。</p>

四个小孩也像他们一样,后面的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最前面的小孩,抱着一个女性洋娃娃。</p>

卫秋烨看见，自己对应的那个小孩，戴着猫耳发箍。站在他后面的小孩，笑嘻嘻地趴在他背上,踮起脚咬他的耳朵。</p>

他的耳朵莫名开始发痒。</p>

“你别碰我耳朵！”</p>

“……”莫望不解，“我没碰你耳朵。”</p>

他的手一直放在卫秋烨肩上。</p>

卫秋烨当然知道,但是他就是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想挠。</p>

但是他不能放手。</p>

队伍缓慢地前进。</p>

镜子里的小孩也跟着走,他们耳边时不时会传来小孩的笑声。</p>

相比于他们，成年人队伍的气氛紧张多了。</p>

卫秋烨强迫自己忽略旁边的镜像。</p>

莫望的手随意地搭在他肩上，捏了捏。</p>

卫秋烨神经敏感地跳起来：“你干什么？”</p>

“你肩膀绷得太紧了，等会会酸。”莫望的声音一如往常。</p>

“哦……”</p>

又走了几步,卫秋烨突然觉得脖子也痒,好像有人在吹气。</p>

“你能不能站得稍微远一点，不要离我这么近。”</p>

莫望明显后退了一步，手指不自觉绷紧：“这样？”</p>

“不对，我还是觉得你的呼吸很——”</p>

卫秋烨一边活动脖子,一边扭头，僵在原地。</p>

盘在他肩上，不断吐着信子的，是一条小黑蛇。</p>

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p>

他几乎是吼出声来：“你把你的蛇收回去！”</p>

莫望语气沉稳：“我没放出来。”</p>

“那这是……”</p>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看到镜子里的景象。</p>

镜子里，站在最后的小孩，手上拎着一条牵引绳。而牵引绳的另一端，系在戴猫耳发箍的小孩的脖子上。</p>

牵着绳子的小男孩，上半身前倾，亲昵地靠在前面的小孩的肩上。</p>

他的身子看起来很软，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姿态贴在前面的小孩的肩上。</p>

卫秋烨目光向下。那条趴在他脸边的小蛇，看起来就像一段过于张扬的牵引绳。</p>

他在被莫望牵着走？</p>

莫望平静地问：“你看到什么了？”</p>

卫秋烨张口无言，整理了一会思绪，向他复述。</p>

最后总结一句：“应该是针对个人的，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p>

他想了想，又问：“你看到什么了？”</p>

“什么都没有。”</p>

“你是说那些小孩在正常走路？”</p>

“我是说，”莫望顿了顿，“我没有看到小孩。我的右边，是一面墙。”</p>

卫秋烨头皮发麻。</p>

果然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p>

但莫望应该看到什么都这个反应吧。</p>

“但是，”莫望再次开口，“从刚才开始，一直有人在抓我背后的衣服。”</p>

“是小孩子吗？”</p>

“应该是，我感觉他很矮。”莫望的声音有些困扰，“现在他在抱我的腿。”</p>

卫秋烨条件反射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双小孩的鞋子。</p>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孩子的鞋面和小腿。但这样反而更让人害怕，因为他会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没有上半身。</p>

莫望跺脚，又往下一踩。</p>

小孩爆发出一声尖叫，地上出现一滩血。</p>

“你先冷静，”卫秋烨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别……别在这吃。还有人在。”</p>

莫望收起进食的打算，踢开缠着自己的小鬼，收回鞋尖，在地上蹭了蹭：“好。”</p>

一想到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成为莫望的盘中餐，卫秋烨不仅不紧张了。</p>

甚至有点想笑。</p>

他定下心神，转过头去——</p>

果然不能放心太早。</p>

一双蓝幽幽的小手从婧婧妈妈的胸前，伸到她的肩膀，正在摸他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