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课很火，但能选上的人很少。只有真心想来学的人才能抢到机会。她就是其中一个,”莫望眼神幽深,“第一节课的时候,她和室友来得比较晚，找不到位置,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叫住了她们,还给她们安排位置。”</p>
他说前半段的时候，卫秋烨一头雾水，直到他说起找不到座位那件事，才恍然想起什么。</p>
“好像是有这件事,是她啊。”卫秋烨豁然开朗，“我记得她们最后还是找到位置了……你让的？”</p>
莫望声音沉闷：“嗯。”</p>
“你不喜欢有人坐旁边吧,麻烦你了？”</p>
“不麻烦。”</p>
“不过选课是随机的，没有什么‘只有真心想学的人才能选上’的潜规则。她选上只是巧合。”</p>
“她很幸运,不仅是那三十分之一，而且让你记住了她。”</p>
厌恶。</p>
卫秋烨从他脸上黑雾的走向读出这种情绪。</p>
卫秋烨：我该怎么跟你解释我压根不记得她是谁。而且课程名额这么少是因为我不想改一大堆作业。</p>
“我不记得她，只是怕她尴尬。”卫秋烨小声说，“我上这么久的课就记住你了。”</p>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莫望脸上的怒火平息了,呈现出一种和煦的暖风的状态。</p>
“真的？”</p>
“教室人很多，我也不点名，连名字都记不全，更不用说对上脸了。”</p>
“那你现在记住她了吗？”</p>
直觉告诉卫秋烨,这个问题必须谨慎回答。</p>
他没有犹豫，凭本能回答：“没有。”</p>
“她不是普通人，”莫望终于笑了，“别收她做学生。”</p>
“我没说收她。”卫秋烨哭笑不得，“我就是帮她看看，具体肯定还是要看她自己。”</p>
莫望又收起笑容：“如果我像她那么有天赋，你是不是会轻松一点？”</p>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嫌我笨，后悔教我了。</p>
“……不会。”卫秋烨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是真心教你的。”</p>
莫望这么问，他很为难。</p>
莫望怔了一下，和顺地垂下头：“抱歉。”</p>
“不用道歉。”卫秋烨摆摆手，“我说过，画画最重要的不是技巧，是情感的投入。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家的猫，他一定也会喜欢这幅画。”</p>
“真的吗？”</p>
卫秋烨想了想：“真的。”</p>
“那他喜欢……”</p>
莫望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摇摇头。</p>
“我们回去吧。”</p>
卫秋烨一下没反应过来，茫然地跟着他起身离开。</p>
他婉拒了莫望送他回家的请求，一路狂奔回莫望家，变回猫形坐在门口。</p>
对门的婧婧正在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离开，看到他和他打招呼：“猫猫你回家啦？”</p>
她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也看向猫。</p>
卫秋烨急着回家，只是随意喵了一声。</p>
但只是这一小段时间，他也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并不友善。</p>
莫望只比他晚了一点，回家的时候还提着夜宵。</p>
和往常一样，又是饕餮家的鱼。</p>
卫秋烨摸摸肚子：“我要吃胖了。”</p>
莫望把鱼摆好，发现他不吃，半蹲下来问他：“不喜欢吃？”</p>
被蓬松的毛发撑得圆润的猫推开碗：“我好像要吃胖了。”</p>
“不胖，你太瘦了，长点肉好。”</p>
莫望十指张开，卡在猫脖子上，向里一收。</p>
猫一下子瘦了一圈。</p>
“你看，都是毛。”</p>
布偶猫毛长，大部分看起来都圆乎乎的，他难得毛这么长还显得身材匀称。</p>
卫秋烨心里好受一点，抬起爪子拍拍莫望的肚子：“那我吃了。你也一起。”</p>
要胖一起胖。</p>
莫望把猫抱到饭桌上，和猫一起吃夜宵。</p>
嘴上说着怕胖，猫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头都懒得抬。</p>
莫望吃得很慢，看猫碗里的盘子快见底，把自己的又分过去一些。</p>
“我晚上和卫秋烨去学了画。”</p>
卫秋烨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动了动，头还是没抬。</p>
“画我画好了，等装裱完拿回来给你看。”</p>
猫吃得开心，抬起一只爪子示意自己听见了。</p>
“你喜欢这里吗？”</p>
猫歪歪头，不明白他的意思。</p>
“我买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来，所以选的地段不是太好，也不够大。你想不想换个新房子？”</p>
“你要买房子？”</p>
莫望自言自语：“我明天拿给你看看，你选个喜欢的。”</p>
“会不会很麻烦。”</p>
“你应该会喜欢。”莫望摸摸猫头，帮他擦好嘴，收拾起餐具，“装修我会找卫秋烨商量，他应该认识做设计的人，给你设计个温馨的猫咪房。”</p>
布偶猫软绵绵地叫一声。</p>
“好。”</p>
卫秋烨又恢复了自由又懒散的猫咪生活。</p>
他想起还没回余新邮件，趴在床上开始拆邮件。</p>
这么看来，余新确实很喜欢这门课，早给他发过好几封邮件。只是他懒，一直没拆。</p>
余新发来的，不仅有自学的画，还有一些关于未来道路的思考。</p>
余新家境一般，父母都希望她出人头地，但她似乎更喜欢学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