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袖管里飞出两条条小黑蛇，代替他的手缠住茶杯和茶壶，稳稳地接住溅出来的茶液。</p>

卫秋烨：0.0。</p>

小黑蛇灵巧地把茶杯和茶壶放到桌上，又缩回莫望袖子里。</p>

卫秋烨：0o0！</p>

莫望把茶递给他：“稍有点凉。”</p>

卫秋烨接过茶杯，手一抖差点把茶洒了：“没事，你没溅到吧？”</p>

“没有。”</p>

显而易见。不要说手了，大魔王的西装袖口都干干净净、纤尘不染。</p>

大魔王的手臂，从容而优雅地搭在桌面。</p>

卫秋烨掩饰地喝了口茶：“那就好。这几只蛇，是你的手下吗？训练得很好。”</p>

“算是。”一条小蛇又钻出来，缠绕上莫望的食指，像是别具匠心的装饰品。</p>

小巧精致的蛇头亲昵地和他指尖碰了碰，伸出红信子“嘶嘶”。</p>

卫秋烨头皮发麻：“很可爱。”</p>

“这样打招呼，是我家乡的最高礼仪。”</p>

莫望将蛇又收了起来，双手交叠放在桌上。</p>

所以魔王当时反而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才这么和他握手。</p>

卫秋烨哭笑不得。</p>

“很独特。”</p>

虽然这种礼仪也很不错，但他的任务是和魔王握手。</p>

握十秒。</p>

眼见着桌上的菜越来越少，两个人的话题也越来越偏。</p>

卫秋烨已经开始讲他十几年前去某个山村旅游，偶遇一条锃亮的小黑蛇的事了。</p>

小黑蛇当时才几个月，奄奄一息地躺在村民的案板上。</p>

卫秋烨一看就发现这是只小蛇妖，因为太幼小才被人抓住。他一时间感同身受，于是把小蛇买了下来，放生了。</p>

“我放他走后，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我还给他画过像。”</p>

“他很幸运。”</p>

卫秋烨歪了下头，表示疑问。</p>

莫望的手轻轻抚摸着杯口，双眼微阖：“卫先生的画作，千金难求，更不要说专门的肖像了。”</p>

卫秋烨脸上泛起一层粉红，眼睛紧张地看向一侧：“我只是在画自己想画的东西。”</p>

“你很厉害。”</p>

莫望的话总是如此直白。</p>

但奇怪的是，卫秋烨意外地没有怼他的恭维感到反感。</p>

莫望抿了口茶，问：“后来呢？”</p>

“后来我就回家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卫秋烨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因为看到你养的蛇，想起以前的事，稍微多说了一点，很无聊吧。”</p>

莫望摇头：“很有趣。”</p>

卫秋烨心虚。</p>

他多无聊他不知道吗？</p>

他要是有趣他会是个社恐吗？</p>

魔王真会说话。</p>

系统问：</p>

【你不是怕蛇吗？】</p>

是挺怕的。但是小蛇看着很可怜。</p>

卫秋烨像他那么小的时候，摔一跤都有爸爸妈妈叼起来舔毛，小黑蛇却只能躺着等死。</p>

作为一名敏感多思的艺术工作者，他的人文关怀不允许他对这件事置之不理。</p>

【你没有带那只小蛇走。】</p>

“我需要带他走吗？”</p>

【也许他想跟你走。】</p>

卫秋烨不悦：“我喜欢一只猫住。而且蛇和猫的习性不同。”</p>

除非和夏医生住一起。</p>

同时期的食客大都已经结束饭局，只剩几对男女暧|昧地私语，原本就装修雅致的餐厅越发幽静。</p>

卫秋烨找了不少机会和莫望进行肢体接触，但对方都轻而易举地把事情化解。</p>

从容，体贴，得体，找不到漏洞。</p>

他胃痛。</p>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莫望放下勺子，问。</p>

“没事。”卫秋烨额头渗着冷汗，身子稍微弓起。</p>

“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医院。”</p>

卫秋烨摇头。</p>

【你跟他说，如果你不跟他握手，就会死。他一定会握你的手。】</p>

“可是我不会死。而且他没有必要因为我会死而帮我。混沌不喜欢道德绑架。”</p>

【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开启很多其他功能，你能拥有更多、质量更高、而且有特殊功能的猫薄荷。】</p>

“你像做传销的。”</p>

系统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p>

【那换个方法。既然他那边的情况不可控，你可以试试自己倒水的时候洒出来，让他主动握你的手。】</p>

卫秋烨皱眉：“可是我被烫他又不一定会……”</p>

【你试试。】</p>

这个时候死马也当活马医了。</p>

卫秋烨把杯里的茶喝完，自然地去拿靠近莫望的茶壶：“我多喝点水。”</p>

茶壶就在莫望的右手边，柄朝着莫望的方向，他稍微起身，捏着茶壶把手先转了个弯。</p>

“我帮你。”</p>

一只苍白的手同时落到茶壶把手，刚好在他的手上方。</p>

卫秋烨睫毛一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