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抗(2 / 2)

称霸天下 董竞一 5474 字 5天前

攻上山头的丑面龙不满地望着飞离远去的直升飞机,不断地发出“噢、噢”的怪叫。

直升飞机在距离一号载客舱四百多米的停机坪降落后,沈悦兰三人才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当飞机舱门打开,圆脸、壮实的救援组长请他们下飞机时,他们才感觉到确实回到了安全地带。沈悦兰三人跟着救援人员走向一号载客舱,发现沿途到处都是死了的气囊鸟,最大的甚至有四五斤重。三人对此很不理解,都问救援人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救援组的人开始时都不愿回答,后来组员陆浩淡淡地说:“这是安全厅对这种鸟第二次下令剿杀后留下的鸟尸,一时还来不及清理。”沈悦兰惊讶地问:“这种鸟是益鸟,怎么能够下令剿杀?”本来,救援组的人对这三个人几天来有意关闭手机、擅自外出行动、藐视安全厅的管理、直到出了事才要求救援的做法就感到恼火,因此,三人上了直升飞机后,所有的救援人员一直都不愿和他们多说话。

所以,沈悦兰说过了好久,救援人员一时谁都不愿回答。许久,背着药箱的程医生才不屑地说:“益鸟?就这几天,我们移民省的人被你说的这种益鸟弄死了三千多人,死尸都埋了好几个大坑了,你还说是益鸟!”沈悦兰三人都不敢相信程医生说的,都争辩说那就是益鸟,说好几次都是这种鸟救了他们。救援组长冷漠地说道:“你们说的我们也难以相信,对这件事进行争论谁也说不清。注意!”他指着前面草丛中一只受伤未死的气囊鸟说“那只气囊鸟还没死,离它十米之内都是危险区,大家绕开走。”沈悦兰掂起脚尖一看,看到一只受伤的气囊鸟正用一边翅膀撑着地面勉强地站起来,由于那只鸟的一只脚和一边翅膀都受了伤,站了一会就又痛苦地蹲了下去。他看到这情景,叫夏荷花帮忙从自己背上的背包中取出摄像机准备进行摄像。他走近那只鸟的时候,发现那只鸟的头上竟也长着两根长羽毛,脚上也缺了一趾,他断定,这只鸟就是好些天来一直护卫着自己三人的救命恩鸟。他忍不住急忙走上前去探望。救援组长见沈悦兰无所顾忌地走到气囊鸟跟前,大声地呵斥道:“不要靠近,找死!”沈悦兰并不理会救援组长的呵斥,朝夏荷花和曾之威说:“你们快切一个野瓜拌一块压碎了的压缩饼干来喂它,这保证就是一路保护我们的那只带头的鸟。”夏荷花和曾之威听了,赶紧从背包中掏出野瓜和压缩饼干及刀具,动作迅速地忙乎起来。

救援组长见他们三人停下不走,严肃地说:“你们得跟我们回去交差,不得随意在这危险区停留。”曾之威倔强地说:“这是一路保护我们的恩鸟,我们不能知恩不报。”救援组长警告道:“你们这样私自行动、不听劝阻,我将请治安队来把你们押回去。”说着就要打开手机打电话。曾之威看了一时性起,“嗖”的一声从夏荷花的枪袋中掏出麻醉枪,把枪直指救援组长的脑门说:“你敢打电话,我一枪先崩了你。其它人也别动!”救援组的人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一个个都呆在了原地。曾之威又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救援组的全部给我双手抱着后脑勺蹲下,记住,蹲下了别动,动了别怪我的枪走火不认人!你们也应该知道,这麻醉枪在近距离足够使人毙命,不要惹得我火起,一枪一个把你们送上西天。”救援组长看到三个组员都顺从地蹲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也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夏荷花将野瓜切成瓜条,拌了一小块压碎的压缩饼干,把瓜条用袋子装了递给沈悦兰。

沈悦兰为了让那只气囊鸟容易相认,一手提着摄像机,一手将瓜条托着去喂气囊鸟。那气囊鸟朝沈悦兰看了一会,啄起瓜条放心地吃起来。也许是渴了,也许是饿了,那只气囊鸟吃掉了全部的瓜条。吃完后,它像失散受冻的鸡雏吃饱了躲到母鸡腹下取暖时一样,发出了“唧,唧”的馨心低叫。沈悦兰放下摄像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鸟背上的羽毛,那气囊鸟觉得受到了熟悉的人的关照,显得格外温顺,“唧,唧唧,唧,唧唧”的叫个不停。夏荷花为难地问道:“再怎么办?”沈悦兰想了一会,说:“用我们的遮阳帽托它回去疗伤。”蹲在地上、双手托着后脑勺的救援组长听了切齿骂道:“真是荒唐!”曾之威驳斥道:“荒唐的是你们。看了我们拍的录像,你们才知道后悔!”程医生斜过脸朝曾之威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可思议!”曾之威端正了一下枪口,严肃地纠正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你们敌友不分,把我们人类的朋友剿灭,欲斩尽杀绝而后快!”沈悦兰用他自己和夏荷花的遮阳帽叠着托起气囊鸟,叫夏荷花拿起他的背包,喝令着救援组的人起来一起回载客舱。救援组的人见曾之威的枪口依然顶着组长的脑门,动了一下没敢站起来,曾之威把枪抬动了一下说:“起来吧,老实点,坏了我们的事,我的枪可就不会认人了。”夏荷花也从曾之威的枪袋中取出麻醉枪,边打开保险边说:“你们作为我们的人质,要冷静点配合我们,有责任我们会负责,到时候我们会说得清楚。”随后,三人带上气囊鸟,押着救援组的人向一号载客舱走去。将近一号载客舱时,气囊鸟显得不安起来,沈悦兰将嘴凑近气囊鸟小声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们在呢。”说着用下巴蹭了蹭鸟头。那气囊鸟受到安慰,“唧唧,唧唧”地叫了几声。这时候,几个穿防护服提激光枪的剿灭队员走回载客舱,见到有人竟敢不穿防护服还用嘴去亲气囊鸟,不禁都后退了几步,赶紧端起激光枪来朝气囊鸟瞄准,有人还发出慌乱的“你,你……”的责问声。

夏荷花把枪口转向剿灭队的人说:“你们别开枪,谁开枪我保证应战。你们看到没有,我们后面还有人质!”剿灭队的人见曾之威的枪口正顶着救援组长的后背,端在手上的激光枪不知该向人还是向鸟瞄准。沈悦兰说:“荷花,不然这样,这鸟也不要让它进载客舱了,我在这边看着,你和救援组长马上拿着我们拍的录像带直接找安全厅,让他们马上组织人员观看。之威,你把组长放了,让那三个组员当人质,你们俩看这样可好?”夏荷花点了点头说:“好,这样好。”曾之威没有回答沈悦兰,而是告诉救援组长说:“你跟我这位朋友走吧,我让你们的组员当人质。”说着他转向救援组的三个组员说:“你们三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别动,让你们的组长去找安全厅汇报,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三个组员顺从地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救援组长朝正把麻醉枪交给沈悦兰的夏荷花说:“我们走吧。”随后又朝剿灭队的人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说:“没有什么大事,你们走吧。”剿灭队的人心存疑窦,不敢离开,依然举着枪瞄着人。救援组长朝他们恳求道:“走吧,我们也是因为这只鸟跟他们闹了点小误会。我们说是害鸟,他们说是益鸟,谁也说服不了谁。反正到了安全厅,这事自然就解决了。”剿灭队的人听了感到事情还是难以理解,但看到双方都同意去找安全厅解决,几个人嘀咕了一下,都垂下了枪口在原地静候。夏荷花转过身朝剿灭队的人说:“你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跟着我们俩去看录像,否则,多杀死一只这种鸟,就多一份罪过。”他背起自己的背包后,见剿灭队的人还是迟疑不动,大声地说:“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说你们连这只鸟的素质都没有吗?走,走,走,没你们的事!”在夏荷花的催促下,剿灭队的人只好跟着他和救援组长一起朝一号载客舱的进口处走去。

夏荷花和那些人走后,沈悦兰朝蹲在地上的程医生问道:“你那药箱里带有治伤的药吗?”程医生抬起头来答道:“消炎药,有。”沈悦兰说:“你拿一些来给我,我要给这鸟擦一擦,消消炎。”当程医生将一团粘了消炎粉的棉团递给沈悦兰时,沈悦兰说:“这只鸟早晨九点多还在四百里外的一座山上帮我们一起驱赶你们见到的那群怪兽,现在就已经伤在这里了。太可怜了。”程医生说:“我好像是在做梦。”曾之威说:“你们在做梦,我们可不是在做梦。我们确确实实是在这群鸟的帮助下几次都死里逃生。没有它们的护卫,我们已经会不知死过几回了。”沈悦兰帮那只受伤的气囊鸟擦拭伤口的时候,那只气囊鸟“唧唧唧”地叫着表示感谢,那声音一听就让人感到可亲。这情景,让程医生和另外两名队员陷入了迷茫和困顿。

看完了夏荷花送来的录像,放录像的大厅里像炸开了锅,安全厅的人对剿灭气囊鸟的决定和做法重新掀起了一场大辩论。坚持剿灭决定正确的人有移民省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为证。认为决定不正确的人抗辩的理由是:因为人的霸道,才引起气囊鸟一次次的攻击,是因为人不承认气囊鸟在这个区域的主人地位,没有和这个区域的原主人进行勾通,才引起双方大战,才造成两败俱伤。厅长不无忧虑地说:“也许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把已经进化到相当高级的、能成为我们人类朋友的、主宰着这里的动物世界的动物消灭了。这种动物的统治地位已经得到了其它动物的承认,而我们人类,只是作为一个客人刚刚到了这里,许多的动物并不承认我们的主人地位,我们很可能会遭殃。”他朝秘书小流说:“去吧,传我的命令,让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人参加我们的外星动物研究组,让他们去进行圈养气囊鸟的试验。”

三个小时后,夏荷花带着满脸的喜悦回到了沈悦兰他们那里。

那气囊鸟见到夏荷花,“唧唧唧”地朝他亲昵地叫了几声——像是久别重逢。沈悦兰问道:“情况怎么样?”夏荷花从衣袋中掏出安全厅签发的授权委托书和一份文件,说:“我们拥有了尚方宝剑,安全厅专门给好几个部门发了文,支持我们把这种鸟圈养起来了。”曾之威听了把枪口朝向空地,关上保险,生硬地朝救援组的人说:“你们也来看看这些安全厅发的文件吧。”几个救援组的人已经早就蹲酸了腿,巴不得站起来。站起来后,都聚拢在一起看了那份授权委托书和文件,看后,都哑口无言地陷入了沉思。曾之威挖苦地说:“我就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吧!”夏荷花说:“也不用怪他们了,这几天终究死了那么多人,我们熟悉的张叔力、者阳生和雪花他们都死了,我也感到很痛心的。”沈悦兰和曾之威听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后,沈悦兰才对着还愣在那里的程医生三人说:“你们走吧。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外星动物研究组请了好些人在离一号载客舱约三公里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棚屋。沈悦兰三人靠缺了一趾、头上长有两根长羽毛的气囊鸟的召唤,救起了十几只受伤未死的气囊鸟,把那些鸟都带回棚屋暂时圈养起来。他们给那只头上长了两根长羽毛、脚上缺了一趾的气囊鸟取了一个名字叫“大恩”。大恩极通人性,对关照它的人常常会用“唧唧唧,唧唧唧”的声音表示欣慰和感谢,并会用不同的声音和声调向它的同伴传递信息。它的同伴也显得对它很尊重、很顺从。

在各警戒点严阵以待了七天无果后,由于担心气囊鸟再一次对人进行攻击,安全厅不得不又召开了一次专题研究会。沈悦兰在会上说:“根据我的分析,从气囊鸟攻击耕种机驾驶员及我们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种鸟攻击的对象,是表现凶殘的大型动物。我想,它最初是把耕种机当成了一种会破坏这里的环境的大型动物,把耕种机驾驶员当成了这个大型动物的指挥者。但是它们没有想到,它们对耕种机驾驶员的袭击,引起了人类的报复,引起了一场与人的战争。我是在想,这一带很可能是气囊鸟设置的自然保护区。如果是这样,我们和气囊鸟的争斗纯粹是一场误会。以我的理解,现在我圈养在那里的气囊鸟,有一只已是在四百来公里的地方、在大型动物生存的边沿地带、被其它气囊鸟召唤来的。这说明,这种鸟已经动员了这一带几乎所有的力量来对人进行反击。我看它们已经丧失了再一次全面攻击人类的能力。也许,这种鸟的数量已经很少了。”“你说很少就是很少了?那是野生动物,目前谁也不知道它的数量!不杀灭它,谁还敢到载客舱外活动?难道我们都得等着饿死、困死吗?”又是那个穿戴讲究、颇显富态的中年妇女在发出质问。她的话言词尖刻、咄咄逼人。安全厅的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问题是,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气囊鸟没有来,你到哪里去剿灭?总不可能派人到每一棵树上去寻找、到每一个地方去布阵、去引诱它来吧!”边上,有人恨恨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气囊鸟!”

大家对气囊鸟没有取得统一的认识,研究会在吵吵嚷嚷中只制定下一个派一架直升飞机到野外巡查的方案。厅长直接点名让沈悦兰和夏荷花同机前往。

第二天一早,直升飞机载着四个人往沈悦兰他们探险的方向飞行。才飞出几十公里,沈悦兰和夏荷花就发现,地面上有一群群的大兽,大兽中还有不少丑面龙的身影。飞机上的人都在仔细地寻找气囊鸟的踪迹,但在电脑定型望远镜下也才找到三只,看来还是一老两弱。飞机继续向北飞行,飞机上的人看到地面上许多的大兽竟像赶墟一样,全部都往一号载客舱的位置进发。那些大兽有的是在大踏步前进,有的是在奔跑。沈悦兰说:“怪了,那个山岙我们曾经呆过,我们离开那里才十几天,那个地方怎么已经完全被大型动物占领?”飞机往北飞行了二百多公里,沿途所见大体略同。巡查组决定改变巡查路线,决定以沿一号载客舱二百公里范围,逐渐向一号载客舱停放点绕圈缩小,实行分圈域普查。飞机绕了几圈后,来到距一号载客舱四十来公里的上空。飞机上的人看到,空旷的地面上,好几种大型动物都在向一号载客舱的方向奔跑,竭尽全力地在抢占最后一块地盘。野生动物专家安春育年用望远镜看了地面的情景,惊讶地说:“天呐,这些动物都疯了,都要赶来与人争夺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