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的城堡里。

卡萨尔莫兰与他的儿子戈尔多莫兰坐在壁炉旁面面相觑，壁炉燃烧着的火焰将两个人的面容镀上层暖色，也使旁墙上挂着的长剑闪闪发光。

领主抬眸，在短暂的惊讶后他马上恢复了镇定，微微皱着眉，用略带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你打算怎么办，戈尔多”

秦放则还沉浸于卡萨尔莫兰透露出的令人吃惊的消息里。

教皇所属的家族就是瓦伦家族他在亚特里夏口听说过这个姓氏。当时他就猜想这个“瓦伦”定是某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却没想到，“瓦伦”居然是教皇的姓氏。

也就是说，亚特里夏不仅得罪了某个红衣主教，他甚至得罪了教皇家族的某个成员。秦放倒不觉得亚特里夏得罪的是教皇本人，否则实在难以解释他是如何活着离开帝都、来到穆塞城这个边陲城邦任职的。

难怪想暗杀亚特里夏的人能派遣同样出身神院的莱顿做杀手。

难怪亚特里夏曾经告诫他

“仔细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做我的学生，我的敌人说不定也会将你视作敌人。”

而莫兰家族作为骑士出身的贵族，世代从武，和教廷并没有瓜葛，且与教皇属于对立阵营，领主理所应当将亚特里夏视为可以拉拢的对象。让自己的儿子做亚特里夏的学生，也是为了加固他们之间的关系。

亚特里夏霍恩出身平民，没有家族背景，说不定还能为莫兰家族所用。

“我原本是想找个借口与他结成同盟的。现在目的倒是达到了，但是戈尔多你拥有魔法天赋，那完全就是另外回事了。”卡萨尔莫兰深吸了口气，英挺的五官显得有些沉重，“和瓦伦家族合不来的人有很多，我们莫兰家在其也不是最突出的。你以戈尔多莫兰的身份进入神院，最多也就是被瓦伦派系的圣职者们刁难。可是如果你以亚特里夏先生弟子的身份进入神院那你就会被瓦伦家族盯上，成为他们的眼钉。”

“为什么”秦放下意识问道，“个亚特里夏霍恩，居然能比对立阵营的立场更加重要”

“因为亚特里夏霍恩是个思想狂悖的人。”卡萨尔莫兰摸了摸他的头，低声笑道，“教廷称圣职者为圣主在人间的代言人。而相反的，亚特里夏认为，人们不需要通过教廷与圣主沟通圣主就在人们心，且祂从未将自己的话语交托给教廷代为传达。”

“亚特里夏霍恩的理由很简单，他直言，教廷的任何个人都不具备与圣主交流的能力。”领主笑了出来，“你觉得这样的话出口，瓦伦家族还能对他没有意见吗”

秦放“”

他没想到亚特里夏霍恩居然胆大到硬刚教廷。

“这任的教皇有很大的野心。他三番四次利用圣主的名义插手国政，而亚特里夏将来在神学与魔法上的造诣不会逊于他。”领主扶着秦放的肩膀说道，“所以他是我们需要争取的结盟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你作为亚特里夏的学生进入神院怎么看都不是个好选择。”

秦放沉默了下“难道，我就不能拒绝加入神院吗”

“从未有人这么做过，戈尔多。”卡萨尔莫兰说，“身为圣主虔诚的信徒，从未有人放弃进入神院、聆听神谕的机会。”

”其实，你现在还有条路可走。”卡萨尔莫兰的眼神忽然微妙了起来。

秦放有些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是的。”卡萨尔莫兰望向秦放的眼神，让秦放觉得，这位领主仿佛是在凝视着个灰暗无光的未来，“你也可以选择加入圣殿骑士团。圣殿骑士团虽然和教廷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是他们独立于教皇和枢机院，并不为教皇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