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不,你是第四。”
谢迟瞪眼,“那谁第三?”
又一想,不行,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赶紧哄人下来才是要紧。
“好好好,我第四第五第六都行,阿阮,你快下来。”
阮清在上面哭着跺脚,“光让我下去!这么高!你就不会过来抱我?”
她不说,谢迟哪儿敢啊。
生怕自己靠近一步,人就跳下去了。
又不是没跳过。
他听她这么说,才小心靠近,一把抱住她的腿,将人给抱了下来,又直接横着抱住,这才重重吐了口气。
“阮清!你想吓死我?”
阮清躺在人家怀里,却不想理人,带着泪光白他一眼,扭脸:“谁让你凶我。”
谢迟把人抱紧了,才敢秋后算账,“你老实说,在你心里,谁排第三?”
“我不告诉你。”阮清转回头来,咬着唇,揽着他脖子,瞅着他,专门气他。
谢迟没辙,“行,那就默认是我儿子了。”
“谁要给你生儿子?”阮清揪他的脸。
谢迟也不嫌疼,“咦?我儿子原来是你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生?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生一个?等船靠岸,怕不是可以打酱油了。”
“谢迟!”阮清到底还要脸,这偌大的船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她两只手一起去捂他的嘴。
谢迟笑着给她捂着嘴,反正抓住了,就是死都不放手。
两个人打情骂俏地回了船舱。
就在满船的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享受温柔乡去了,大家伙儿累了一天也可以歇歇时。
忽然,一声集结号角响起。
全船,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有脱了衣裳了睡下的,有脱光了擦澡的,有正在吃饭偷着喝酒的,有聚在一起赌钱的。
所有人,哪怕什么都没干,只是动作慢了点的,全部被拎出来,扒去上衣,在船舷上面朝大海,站成一排,狠狠地挨鞭子!
谢迟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穿上轻甲,衣领雪白,亲手提着鞭子,踏着皮靴,将船上重新整备的这一千人,逐一重新审视。
“北蛮犯我大熙八十年,孤只用三年,便叫那些马上蛮子闻风丧胆,俯首称臣。今日,孤重整大熙朝水师,手段只会比当年远征北蛮更残酷,更无情。”
“你们这些人,都是来自沿海六大世家的精英,擅长水战,但凑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以称之为水师!”
“从今日起,孤要你们,日日勤加操练,夜夜枕戈待旦,哪个若是吃不消,现在就跳下去自我了断。能在孤手下活下来的,来日必将身披我大熙水师纵横东南两海的无上荣光!”
他一番叱咤,令人热血沸腾。
巨大的海神号甲板上,阵阵群狼般的嚎叫。
阮清在船舱里,背靠在门边,听着他说完,淡淡笑了笑,对拐角处的阴影里道:
“赤练大人,以后不用暗中跟着我了,躲躲藏藏的,咱们说话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