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安排措施必须跟上了,这一点省里可是三令五申,这一回恐怕是动真格的。”
“我这小煤矿,如果全按规定的来搞,还能赚啥钱啊。”
张玉祥知道朱海泉是故意叫苦,他知道煤矿很赚钱。但是,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对朱海泉道:“煤矿虽然很赚钱。但是,安全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如果出了矿难,那一定会让政府很难堪。所以说,不管省里怎么样,我们市里、区里也会下大力气治理的,如果到时候政府被迫改变煤炭政策的话,那民营煤矿必将首当其冲地成为煤改中的炮灰,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这个煤矿的损失估计就是灾难性的了。”
“煤改?”
朱海泉就是在江门市煤改政策中寻得机会当上煤老板的,这次张副市长再提煤改政策,朱海泉觉得他说的“煤改”可能会涉及自己切身利益,于是道:“张市长,真有这可能?”
“早晚的事。”张玉祥说,“自从分管安全生产以来,我也在关注煤碳产业发展,我详细研究了省里推行的煤改政策,我觉得这要从根本上整治煤矿安全,省里一定会进行煤改,而且很快就会到来的,这是大势所趋。”
朱海泉琢磨了一阵,可是琢磨不出来,“咋个改?”
张玉祥说:“上次煤改是产权私有化,煤老板身份合法化,对吧?”
“嗯,是这么一回事。”
朱海泉对这个还是能理解透彻。
“问题就出在这儿。煤矿私有化可以说是当时每一个煤老板都梦寐以求的,只要你向政府交够了煤矿煤炭储量的资源价款,政府就会允许你把这个煤矿开采下去,直到开采完为止。当时这么做,表面上形成了政府和煤老板的一个双赢局面,可实际上却埋下了重大隐患。即便是分批缴纳煤炭资源价款,那对于煤老板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煤老板好不容易七拼八凑缴纳首批价款,变相取得了煤矿合法所有权,可是政府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你一下子收走了这么一大笔钱,那煤老板肯定就没有钱在安全生产上投入了,对吧?煤老板们不可能花大笔的钱投入在安全生产上,矿难事故就会相继爆发,这是实际情况。”
“对啊!”朱海泉点头,他觉得张玉祥说的是这么一个理。但是,他也有不同的看法,“这一回不是没真的发生矿难吗,上面都说了,是有人故意搞出的事件……”
“你脑子进水啊,上面虽然这么说了,可上面还说了,这个事件提了醒,要防患于未然。什么叫防患于未然,那就是要提前做好相关工作,不允许今后出现真正的矿难。”
“这倒是。”
张玉祥又道:“如果某地方真的发生了矿难,只要媒体一报道,老百姓肯定埋怨政府,那就一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于是像我们这些分管煤炭的官员就面临被问责了。可是问责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矿难的发生,矿难还会不断出现,这就意味着有更高层面的官员被问责。最后,直到分管的副省长和省长相继被问责。因此,省政府会怎么做?他们一定会提高警惕,提前做相关工作,不让这种矿难连续出现,或者是不许出大的事件。这就叫防患于未然。而具体做法,公家可能就会在安全生产设备上进行投入了,可钱从哪儿来呢?政府只能把第一次煤改制定的政策推dao重来,最后的结果就是,政府给煤老板退还煤炭资源价款,煤矿所有权再次被收回。或者,实行一个时期的租赁制度……”
“政府咋能出尔反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