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公爵卫队还是半人马武士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选择集团冲锋,而是散开阵线,相互穿插,借着手里的战斧和长矛告诉收割着迎面袭来的敌人,一击不中,扬长而去;
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一切正规的纪律和口号都瞬间失去了意义,有的只是单打独斗的勇武,还有面对生死一线时的决然。
狂风一次又一次的掠过战场,轰鸣的马蹄声让一切战嚎和惨叫都消匿于无形之中。
毫无疑问,这样的战场上半人马能占到绝对的优势魁梧的身体和孔武有力的臂膀,灵活多变的四蹄让他们在混战中无往而不利。
相较之下的公爵卫队就要逊色多了这是一支一个月前还在用方阵进攻,靠两条腿打仗的步兵军队;不要说游击混战,就算是骑在马上不让自己掉下来都很困难
一对一的决斗中,除了路斯恩外只有几个队长被洛伦从伤员中挖来的骑士能够单挑半人马不落下风,其余几乎一个照面就是必死的结局。
这些骑在马上的“步兵”们,还在遵循着过去的“记忆”,笨拙的挥舞着长矛和利剑,往往很轻易的就会被四蹄人招架掉。
但很快,几乎以为自己赢定了的阿鲁忽就发现,事情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面对迅捷剽悍的四蹄人武士,这些两脚人显得笨拙不堪;但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往往会成群,以某人为饵,围猎落单的四蹄人。
一个四蹄人招架了迎面刺来的长枪,下一秒就会有两根乃至三四根长矛在四面八方等着他,还有从远处射来的弩箭荣耀的一对一乱战,瞬间变成了以多打少的围剿。
该死的,这帮两脚人的心都大大的脏了
双方的兵力大致相等,甚至四蹄人这边还稍稍多一些,但骄傲的四蹄人是不会保护除了旗主之外任何一个家伙的,而对方却完全反了过来这就形成了一个个十分诡异的,以“少”包围“多”的战局。
阿鲁忽当然不知道“局部优势”这种“专业”词汇,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何况这些家伙古怪的地方还不止于此
“轰”
两道璀璨的火花在烟尘中升腾而起,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犹如血雨般的碎肢和血浆在半空中散落而下几个刚刚集结起来的四蹄人,就在这巨响中变成了碎肉。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就只是那个两脚人手中的小瓶子
该死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魔鬼的血液吗
混乱而惨烈的战场上,阿鲁忽的怒吼声响彻云霄,一斧头将朝他冲来的卫队战士劈翻在地,凶恶的眼睛猛地转向身侧,死死地,狰狞的瞪着那个身影。
阿鲁忽他找到自己的目标了。
就是那个杀了他部下的蓝头发,小个子还有双银灰色眼睛的家伙。
没错,他就是这群古怪的两脚人的首领,杀了他
这群两脚人就会一拥而散
不行差太远,还是差的太远了。
骑在马上的灰瞳少年在战场边缘一边游猎,一边打量着自己卫队弟兄们的表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虽然作为方阵步兵很合格,但几乎没多少单打独斗经验的他们水平实在是差的太远,勉强和断界山的新兵可以相提并论,一对一可能连军团士官都赢不了。
当然,这也没办法说是“公爵卫队”,其实成立至今连一个月都没有立刻要他们面对草原霸主的半人马武士,没一个照面全军覆没就已经称得上十分庆幸了。
钢铁和鲜血将会代替汗水和鞭子,活下来的就会从机械服从命令的士兵,变成可以单打独斗,在战场上以一敌十的战士。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成为能与怪物厮杀的猎魔人,成为洛伦大人的左膀右臂。
路斯恩很清楚洛伦的“为人”,或者说性格至少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假借他人之手,连一句求助的话都不会多说。
所以当洛伦告诉他,自己需要一支“猎魔人军团”的时候,灰瞳少年就十分清楚了洛伦大人即将面对的敌人,是连他自己,甚至加上他身边所有人都没有半点把握的恐怖存在
后颈传来一阵寒意,头也不回的路斯恩,毫无征兆的向后抛出了手中的短剑。
“铛”
火光迸溅,荡开了飞来利刃的阿鲁忽咆哮着,犹如战车般猛然扑来;灰瞳少年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他一蹄子命中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
“砰”
勉强用短剑支撑身体的路斯恩胸口一阵剧痛,挣扎了两下才蹒跚的爬起来。
“队长”
几名公爵卫队的骑兵们立刻注意到这边的战斗,纷纷抛下身前的敌人,蜂拥而上。
“回去战斗”啐掉口中的鲜血,灰瞳少年擦了擦嘴“他是我的”
刚下达完命令,路斯恩立刻就看到一个黑影迎面袭来;猛地向侧翻滚躲开了迎头劈下的战斧,顺手捡起了掉落的短剑。
该死,刚抱怨完队员们不行,差点儿自己就要丢人了呢
居高临下的阿鲁忽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爬虫,神色中充满了厌恶。
扬起右臂,长柄斧化作一道血影挥向那双讨厌的银灰色眼睛。
电光石火的刹那,灰瞳少年的瞳孔猛然骤缩,两柄短剑犹如十字架般举起,挡在了斧刃的必经之路
“铛啷”
激扬的火花一连串忽闪而过,硬生生招架着让战斧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连带着让阿鲁忽的身影也随之一阵恍惚。
瞬间,少年的身影一跃而起,双手的短剑一手招架一手向前,笔直的刺向阿鲁忽的面门。
“该死的两脚人”
伴随着激烈的碰撞,硬生生勉强挡住了剑锋的阿鲁忽也被逼退了几步,战斧的斧柄猛地发力捅向路斯恩的胸膛
“去死吧”
兵刃交错的刹那,紧咬下唇的路斯恩果断一脚踏在阿鲁忽的肩膀上,躲开了正面的一击,但却躲不开半人马陡然踹来的前蹄。
“砰”
再次被踹中的路斯恩整个人倒飞出去,像炮弹似的重重摔落在地,烟尘四起。
两柄短剑掉落在了一旁,足足有五步开外。
“咳咳咳咳”
狼狈不堪的灰瞳少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再次被踹翻在地;沉重的蹄子踏在他的胸口,战斧抵住了他的咽喉
“两脚人,你想怎么死”阿鲁忽狰狞的露出了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路斯恩问道。
“怎么死”路斯恩平静的看着他“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闭嘴,该死的两脚人,你给我”
气急败坏的阿鲁忽突然愣住了,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
这样银灰色的眼睛,怎么变成灰蓝色的了
“怎么了”路斯恩平静的看着他,右手轻轻按住了脖颈前的斧刃,鲜红的血浆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指
“你看起来很惊讶”
“你、你怎么啊”
惊愕的阿鲁忽,直至倒在地上的路斯恩从他手里抢走或者说按着斧刃,硬生生扭断了他的双手,将战斧夺走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而且是非常不对劲
扭了扭脖子,站起来的路斯恩掂量着手里的长柄斧,看着倒在地上,呆呆看着自己的,像是被吓傻了似的阿鲁忽,突然露出了微笑
“抱歉,这件事还是秘密所以得麻烦你保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