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章:重塑(2 / 2)

说实话,虽然已经完成两课的修行,也自觉脱胎换骨,但是寻找生命意义这样的课题,对此时的他们来讲还是有些太大了。

所以如今的后山,随处可见发呆的弟子。

怅然若失的表情比比皆是,就好象少年人立下志向要成为世界主宰,并以此为目标不断修行,可修着修着,突然发现,即使修到最高,练到最强,同那些亿万年长存,却依旧死寂的星辰相比亦如尘埃微烬。

毕竟从“我要成为世界之王”到“对世界来讲你算个屁”的心理落差实在太大,大到这些孩子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修行是唯一超脱的路了。

这种难以言说的渺小同失落深深困扰着他们,怀抱着巨大失落,别说寻找什么生命的意义,就连修行都变得提不起劲。

而后山的弟子表现,或多或少都反应这样的情况。

于是,孩子们开始忧虑,酒水便大行其道,尤其还是无双城这样聚集各地美酒的所在。

当有第一个后山弟子将酒水带了进来,这股子风气便止不住了。

某些已经受不了的弟子当晚就喝了个酩酊大醉,满后山跑,边哭边嚎。

“天地之大,人为蝼蚁,修行何意,拼搏何意,不如醉去,不如醉去!”

有人失意,便有人放弃。

有位原本卯着股劲要追赶唐氏的内门弟子穆满,在修完第二课后性情大变,苦修、加练时再看不到其人身影,反倒是见天游荡无所事事。

有怒其不争的师兄裴沐前去劝告,穆满却答道:“苦修?超越?有什么意义,人生若白驹过隙,将其全都投在武道上何苦来哉。”

“难道你要放弃?难道忘了当初为何修行,这些年所有的付出么?”

大惊失色的裴沐不死心追问道。

“当初习武当初习武,只是因为家仇族恨,不想受人欺辱,如今既然大仇得报,且已经拜入内院,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命比纸薄的无根野草。即便被逐出内院,也能在法典庇护下于西陵活得很好,于现在的我来讲,武修有什么意义?”

被劝说的穆满先眼神悠远,似是回忆起当初修行的辛苦,可说着说着,语气就逐渐变得平静,因为已把前后想得分明,心中越发坚定:“从今开始,我要去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当饮酒时便饮酒,可高歌处且高歌,裴师兄不必再劝!”

穆满同裴沐的对话,很快就在后山流传开来,有人觉得穆满知难便退是个懦夫,但也有人觉得穆满言之有理。

甚至觉得他们也应该同穆满一样,现将武道放下一阵,才更好寻找生命的意义,完成师尊布置的课业。

人的行为,从来都是从心的生发,当见识过不一样的世界后,哪怕一言不发,改变也会天翻地覆。

而在这浩荡的变化中,却也有奇观异象。

后山内院的弟子自第二课后,不论是否表现出来,行为或多或少都受到影响,或是更放纵些,或是更刻苦些。

言行举止间也有些变化,若与之对谈感受更深。

但有一人,前后毫无变化,每日只在后山“嘿嘿哈哈”地修行练剑,一如初见时,仿佛这第二课根本不曾上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