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刚结束瞌睡,步淳张开稀松的睡眼,望着空空荡荡的议事厅,不解道:“唔人呢,莫非是老朽睡过了?”
“老宗师。”骆清池恭声道:“几位大仲裁事务繁忙,先行离去了。”
“这样啊”慈眉善目的老宗师笑道:“想来也是几位大仲裁觉得这事儿不甚重要吧,既然如此,老朽也该回去补觉了,这人一老啊,便容易困乏,什么修为不修为的,都不顶事儿。”
“老宗师且慢。”骆清池一看步淳要走,焦急道:“骆某并非要插手武道大会的事宜,而是先天两仪阴阳碾,实在非同小可,若是再出一尊北邙邪神,龙州恐会血流成河啊!”
“北邙邪神那么不凡,事情败露后不也只活了三月么?”步淳看着骆清池,不解道:“况且,活祭数百万武者的大事,在龙州这方地界怎么也是瞒不过的吧,若是骆宗师真的为龙州生灵考量,那便派人盯紧了唐罗,若是其有重蹈北邙邪神之路的迹象,再去捉拿不迟。”
“那时恐怕便晚了。”骆清池一躬到底,认真道:“北邙邪神出身苦寒,若不是侥幸得了神通,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得到先天阴阳大磨盘后,自创灵血教,搅得北邙天翻地覆。”
“唐罗资质比之北邙邪神,何止强出百倍,加上龙西唐氏这群心狠手辣的屠夫帮衬,陵江一代七座大城,生命数千万,每座城市每年少个几千人,根本无人会注意。”
“骆某怀疑,唐罗之所以能如此年轻修到这般境界,便是因为血肉活祭。不然根本无法解释,龙西唐氏为何会大发善心,将遭受洪灾的难民收拢到陵江七城!若非有着不可告人的天大秘密,唐罗为何会拒绝老宗师的邀请,要知道像他这般武道造诣的年轻人,有谁不向往我武圣山的经阁!”
看着骆清池紧张的模样,步淳叹了口气道:“老朽知道骆宗师出生北邙,更是经历过灵血教那段黑暗的时代,对先天阴阳碾恨之入骨。但法无对错,正邪终归是因为使用的人,仅凭猜测便要抹去如此神通,换做骆宗师你,会甘愿么?”
“骆某也知这样或许会冤枉了对方!”骆清池心中升起几分歉然,却又被立刻变得决绝道:“但骆某会给他乃至西陵唐氏足够的补偿,功法秘术、神药宝草、丹方宝术、灵器制法。只要骆某有的都愿意交给唐氏用以补偿,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唉够不够,不是老夫说的算的。”步淳摇摇头道:“佛魔之争,是衍空的业障;邪魔倒影,却是你不曾忘却的恐怖。若是无法放下心中执念,何以成道?”
“都说放下便能拥有,可骆某资质鲁钝,只觉得若是放弃了这些记忆,那个悟道逍遥的人,便不算是自己。”骆清池拱手一礼道:“骆某已经知道了老宗师的意思,这便告辞。”
看着化作灵光遁走的骆清池,步淳摇头轻叹:“痴儿痴儿”
又看看桌上衍空的经卷,愤然打出一道灵光将其湮灭:“小家伙天资卓绝,加上这口胡说八道,还真是个修佛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