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欢呼一声，跳下椅子，活泼地在地上踩来踩去。</p>

莫望靠着墙壁，在一边看着。</p>

他脸上的雾气以一种平缓但很轻盈的速度流动，不算单纯的愤怒或者喜悦，而是一种——</p>

慈爱。</p>

一向懒散的小猫咪难得自己选择运动，在湿滑的地面跑来跑去，留下灰白的印记。</p>

莫望想，既然他喜欢就让他跑，等他玩累了再收拾。</p>

但他渐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p>

灰色的小猫爪印不像地面上的瑕疵，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装饰，连缀在一起的脚印隐约构成一树暗淡但孤傲的花。</p>

“你是在画画吗？”莫望半蹲下来，挠挠猫下巴，“画得很好！”</p>

卫秋烨双眼发光，尾巴高高翘起，拱拱他的腿，再跑到拖把旁：“你也来！”</p>

莫望终于开窍：“你是要我一起画？”</p>

卫秋烨激动点头。</p>

“我不会画画。”</p>

“没事，随便画，开心最重要。”</p>

莫望拿起拖把，略一思索，随着他的动作，随便在地面画了几个圈。</p>

卫秋烨跑了几个来回，累得满头大汗，问系统：“完成了吗？”</p>

【恕我直言，你刚刚不是在给他捣乱？】</p>

卫秋烨不满：“我在画画啊。”</p>

【不是印几个爪子印就叫画画。】</p>

“不是随便印的！你不觉得像踏雪寻梅吗？”</p>

【不像。】</p>

卫秋烨吐槽：“你真的毫无艺术细胞。”</p>

系统大声承认：</p>

【确实没有。】</p>

卫秋烨被他的话一梗，气得面壁思过。</p>

莫望拿手机把即将消亡的画拍下来，走到猫身后，大手轻轻落在猫背部：“怎么了？”</p>

卫秋烨抬起下巴，抑制住想翻肚皮的冲动，低低地叫了几声。</p>

“是不是我把你的画毁了？”莫望轻声安抚着猫，“下次我不打扰你，你随便画。”</p>

卫秋烨摇摇头。</p>

“那你是对自己不满意？”莫望把拍下的照片递到他面前，“很好看，你是我见过画得最好，最有艺术细胞的猫。”</p>

在光线的影响下，地面上的图案并不清晰，乍一看只是一堆没有规律的污渍。</p>

但莫望夸奖的语气很真诚。</p>

卫秋烨碎碎念：“莫望都看得出来！你看魔王都比你会说话。”</p>

【呵。】</p>

系统字正腔圆地回答：</p>

【他说的是猫里面。】</p>

卫秋烨气得锤了一下墙：“你说说，要怎么才算数？”</p>

【起码要使用正常的工具，能看出一定的主题而非胡乱的线条，并且，他要知道自己在画画。】</p>

真难。</p>

【现在收拾地面，准备重新开始吧。】</p>

地上的爪子印失去意义，卫秋烨也觉得它碍眼起来。</p>

卫秋烨把爪子搭在莫望手背：“谢谢你陪我画画，现在麻烦你拖地了。”</p>

他跑到厨房，把自己的爪子冲了一遍，然后在猫咪专用毛巾上踩了踩，擦干水渍，在屋内巡视。</p>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莫望帮他收拾房间的背影，高高瘦瘦带着凌厉感的背影，现在只给人居家感。</p>

卫秋烨想了想，又跑回厨房，叼着没用过的毛巾跑到卧室。</p>

莫望在旁边拖地，他就像模像样地用毛巾擦地。</p>

当然猫咪的爪子不适合这项活动，所以他的工作效率连莫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p>

但猫咪还是很卖力。</p>

莫望特意留了一个小圈，专门给猫咪擦地。</p>

卫秋烨在原地转了一圈，甩甩不存在的汗：“我擦完啦！”</p>

“嗯，擦完了，”莫望撕开一袋猫零食，当作奖励，“勤劳的小猫应该有奖励。”</p>

卫秋烨乐颠颠地抱着零食啃。</p>

今晚运动量有点大，他正好饿了。</p>

莫望去了自己的卧室，似乎是在聊工作的事。</p>

卫秋烨吃完猫零食，无聊地在屋内走来走去。</p>

他的随身空间里是有画具的，但是他没理由拿出来。</p>

如果必须用正常的画具，就要回到人形。</p>

但是——他为什么要约莫望画画？</p>

你看起来很有天赋我收你当关门弟子？</p>

说出去有人信吗？</p>

找莫望当模特然后顺便画画？</p>

不知道莫望会不会对当模特这件事有阴影。</p>

他站在虚掩的门口看着莫望的背影。</p>

莫望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经过处理，他站得这么近，也听不清。</p>

莫望的房间还是简约单调，缺乏生机感。</p>

桌上摆着台式电脑和一些简单的文具。但他很怀疑莫望到底有没有碰过这些文具。</p>

他到底以什么理由……找莫望画画？</p>

他突然眼睛一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