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抱怨，憋住气，往水底一扎，拔开放水的阀。</p>

浴缸里的水打着漩退去，小猫咪抱着浴缸壁防止自己被吸下去。</p>

他骄傲地抬起头。</p>

没水了，可以自己搓了。</p>

“嗯，好，你自己洗吧。”</p>

莫望缓缓点头，搬来小凳，坐在一边。</p>

卫秋烨伸出爪子，让莫望把沐浴露挤在自己爪子上。</p>

莫望指尖接了几滴，抹在他肉垫上。</p>

！！！爪子好难受。</p>

滑滑的，腻腻的。</p>

小猫咪眼含泪水。</p>

为什么一只猫竟然要承受这么多。</p>

莫望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给了他一个浴花球，把沐浴露挤上去。</p>

“用指甲勾住。”</p>

卫秋烨爪子勾着偏干燥的那半边，开始艰难地在自己肚皮上抹。</p>

把肚皮敞在另一个生物面前，对猫来说很危险。</p>

他侧躺着，尽量不让莫望看自己的肚子。</p>

“你别看。”</p>

“我没笑你。”莫望举起双手，眼中充满溺爱，“你很可爱。”</p>

卫秋烨怎么听都不对劲。</p>

莫望这个语气，好像不是在和他说话。</p>

而是在哄一只真正的猫。</p>

他好奇地问：“喵呜？”</p>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p>

莫望也跟着他歪头：“你歪头干什么？”</p>

越来越不对劲了。</p>

卫秋烨鼓起勇气，嗲嗲地问：“猪？”</p>

莫望：“撒娇也不行，撒娇也要洗肚子。”</p>

卫秋烨的声音大了一些：“你是猪。”</p>

莫望：“？”</p>

猫吼声气震山河：“你是大笨猪！”</p>

大魔王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托着下巴看他笑：“怎么了？”</p>

小猫咪张张嘴，怏怏地回去搓肚皮。</p>

“真的听不懂我说话。”</p>

【……你在干嘛？】</p>

“我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听不懂我说话。”</p>

【恕我直言，在外界听来你只是在喵喵叫。】</p>

卫秋烨辩解：“可是我说的是妖怪间的通用语言，谢盈他们都听得懂。”</p>

【他不是妖怪。】</p>

卫秋烨疑惑不解：“那他是鬼？”</p>

【也不是。他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种族。】</p>

卫秋烨怔怔地问：“那他真的听不懂我说话？”</p>

【不知道。】</p>

小猫蜷起身子。这是他感到为难时的表现。</p>

如果莫望听不懂他说话，也就说明他们之间无法正常交流。</p>

【这也是件好事。】</p>

好……事？</p>

猫咪疑惑的眼神逐渐清明。</p>

这就说明他可以用一只普通的猫的身份待在莫望身边。</p>

也可以在他面前畅所欲言，不怕露馅。</p>

小猫咪豁然开朗，开始用力地搓肚皮，搓累了就勾勾魔王的手臂，湿漉漉地看着他。</p>

“好累，帮我洗肚子。”</p>

【你声音真嗲。】</p>

“我们布偶猫都是这样。”</p>

抛弃掉本身的身份，布偶猫的羞耻心也所剩无几。</p>

反正，莫望，不知道他是谁。</p>

他只是，一只，流浪的小猫。</p>

莫望不敢轻举妄动，手松松盖在他肚子上：“你是让我帮你洗肚子？”</p>

卫秋烨大力点头。</p>

莫望仍旧不敢用太大的力：“这样子？”</p>

卫秋烨尾巴翘起来，挡住关键部位，小声咪呜：“这个地方不能碰。”</p>

莫望意味深长地撩了一下尾巴尖：“放心，我不碰。”</p>

起初，卫秋烨还担心他没经验，洗疼猫，但没想到莫望手法异常娴熟，跟兽管局的专业人员有得一拼。</p>

他疑惑地问：“你以前开宠物店的？”</p>

莫望顿了顿，把毛巾盖到他头上：“擦一下，等会吹毛。”</p>

好吧，莫望听不懂他的话。</p>

莫望开过空调，浴室外也暖烘烘的。</p>

但吹毛着实是一场灾难。</p>

莫望家没有宠物用的吹风机，即使功率开到最小，声音对于猫也是一场考验。</p>

卫秋烨很想用妖法烘干，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在莫望眼里只是一只猫，就放弃了。</p>

他只是趴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盯着莫望的手。</p>

“捂着耳朵？”</p>

卫秋烨乖乖捂住耳朵，在地上趴成一张猫饼</p>

吹完毛，人和猫都只剩下半条命。</p>

卫秋烨满意地站在镜子前。</p>

干净又优雅的布偶猫回来了。</p>

莫望抱来一床新被子。</p>

“好了，准备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