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酷冬严寒,村口的老槐树枝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枯败枝桠横斜。
村口的那条青河已经将近干涸,河面结着霜冻,一眼看去,似一条白色缎带。
青河边上的稻田里,堆着一座座禾垛子,田间还有切割整齐的稻茬。
到处是一片萧条景象,然村庄的气象却一点不受这种萧条影响,处处可闻谈笑声传出院墙。
要过年了。
村子里牛车穿梭,来来往往皆是置办年货的村民,笑容洋溢脸上。
家家户户大门前已经张贴上大红春联,孩童们笑着闹着围绕在大人身边,索要刚买回来的瓜果甜点。
当中最热闹的要属柳家大院。
堂屋里几乎人满为患,大人们围坐在火盆旁谈笑风生,小娃儿们穿梭大人中间,揣着满兜的糖果稚嫩伢语。
在火盆旁边,还摆着两个小摇篮,摇篮里粉雕玉琢的娃儿睁着精灵的大眼睛,瞧着摇篮上方一个个好奇的脑袋,咿呀咿呀叫唤不停。
“囡囡跟知夏都回来了,这柳家大院可就热闹了,四代同堂。老哥跟老嫂子有福啊。”
“一大早起来不用做什么,光是听到小娃儿的声音,就能乐呵半天的。”
村子里妇人羡慕,子孙满堂,后辈还个个孝顺有出息,福厚不过柳家。
柳老婆子一脸笑褶子,“这还不算人齐呢,以后等青莲跟小金子都带着妻小回来,那才叫热闹。”
“年前小东家已经成亲了吧,来年就能抱上娃儿了。”
“是啊,这次他成亲我们都没去,想着囡囡跟阿修在京城,帮着送上份贺礼也是一样的。参宴的都是权贵世家,去到我们手脚都没地方放,也不喜那般应酬,等他们年后回来了,家里再给他们贺一次喜。”
这是柳家长辈们心里的一个遗憾。
跟小金子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当成自家孩子看待了,自家孩子成亲自己没到场,心里又何止遗憾俩字能形容。
“奶,你们要是真去了钱万金还得抽时间来陪你们,他不一定高兴。”柳玉笙道。
“咋?”
“急着洞房啊。连我跟风青柏都是被他赶走的。”
“……你这丫头,成亲了说话都不害臊了!”
屋子里,喷笑声此起彼伏。
好在这一边都是妇人,老爷们在灶房那边另开了个火盆子,不然真要臊红脸。
“青莲去苗疆也快三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傅玉筝问。
说起钱万金,不自觉就会想到薛青莲。这些天家里乃至村子里对于薛青莲的事情已经尽数悉知,无不义愤填膺。
“还没有,苗疆地处西北,很是神秘,这么多年从没听有外人进去过,里面的消息外界一无所知,青莲想要成功进苗疆,恐怕不是易事。”
提起薛青莲,柳玉笙眉头不自觉蹙起。
有关苗疆的事情她听风青柏说过一些,唯一的感觉就是神秘,外界对那个地方的记载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