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印象中的皇太后,难以捉摸,心有城府,但凡她做出点什么事情来,背后肯定另有用意。
说阴险自然比不上柳太妃,柳太妃那是阴险到脸上了。但是谁敢说皇太后不难缠?
面上不动声色,转手她就能整死你。
这个老太太,能在皇权倾轧中站到最后,已经极不简单。
柳玉笙瞧着面前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扶额轻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皇太后也并非如你们所听所见。这件事情以后我再跟你们细说,总之不会出什么大事。”
她信风青柏。
回去以后见了面,当面问清楚,曾经的误会一定能解开。
若能就此解开太后心结,对风青柏对太后都是好事。
一个人靠着恨意活着,最痛苦难熬。
航船十日,除了最开始晕船的两天,适应之后皇太后便不再只拘束于船舱,时而走上甲板,迎风看运河风景,看周围船只往来,多数时候发呆,一站就是半天。
她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出来。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在宫里等着。
儿子死了,孙儿死了,母族那边早就不往来了,这么多年来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还拥有一点什么,大概,就是他了吧。
可是他们之间身份早已不同。
可是……皇太后紧紧抓住面前扶栏,湿意晕染眼角,可是她从未想过要他死。
她从未想过,他会比她先死。
东越边境平定,风青柏安全返回南陵,所有人都会平安回来。
秦啸大将军呢?
“太后,傍晚河上风大,不要站太久,进船舱歇着吧。”
身后,是女子柔软的声音。
皇太后又站了片刻,待风将眼角水光吹干,才返身进了船舱。
十日后客船着陆云州,同行三人轻快雀跃,一路往知府衙门去,叫上了柳知夏跟傅玉筝,骑乘马车同回杏花村。
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离柳知秋的婚期还有两日时间。
太后坐在马车里座,旁边柳知夏跟傅玉筝稍显刻板拘谨,还不如钱万金跟石纤柔在她面前放得开。
傅玉筝怀里抱着小毛豆,如今已经快两岁了。
当初她抱过这个小娃娃,那时跟个小团子一样大,现在已经会开口唤人。
时间,原来过得如此快。
太后打量小毛豆的时候,柳玉笙也在暗暗观察太后神情。
此前太后一直很紧张她的肚子,她也确定太后是喜欢小娃儿的,但是现在再看太后神情,虽然眼神比平时宽和柔软些,但是对小毛豆却并不特别亲近。
难道太后只喜欢刚满月的小娃儿不成?
她的孙儿是满月的时候遇害的,想到这里,柳玉笙心底微戚,挪近太后靠着她坐。
“你作甚?”她靠近了,太后立即皱眉。
“摸肚子。”
太后脸色转青,最后,还是把手贴上了她腹部。
周围几人,“……”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