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陵使臣团就上奏折,奏请北仓皇将协谈提上日程。
只是上头迟迟没有回应。
在等回音的几天时间里,段廷尽了一回地主之谊,带着风青柏游遍北仓都城风光。
白日里吃喝玩乐,晚上夜夜笙歌。
夜幕降后,两人坐在城中人工湖上的画舫里对坐共饮。
段廷身边还有妩媚的舞姬陪同,时而言笑两句,低笑频出。坐在轮椅上也没妨碍他左拥右抱。
对此风青柏视而不见,自己给自己斟上酒,轻品慢饮,将视线投到窗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人工湖上画舫幢幢,在湖面上慢悠悠的穿梭。歌声、乐声、欢呼声、调笑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城中富贵子弟玩乐的圣地,是他们纸醉金迷的地方。
一个人玩久了就觉得没意思,段廷挥退舞姬,执起酒壶斟酒,“你这也太没意思了,出来玩就是要快活,你过得像个苦行僧似的,有何乐趣可言?”
“像你这般逢场作戏,转眼过眼云烟,就是乐趣了?”
段廷轻笑,“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自然要什么都尝过试过,过尽千帆才算得精彩。”
“千帆过尽之后呢,你能在谁心上留上痕迹?到头来也不过孑然一身,不定连个帮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嘴毒的。
段廷转了话题,他要是跟风青柏再多呆久一点,迟早被气死。
“你那边查出幕后是谁了吗?”
“有眉目,只是还不确定,毕竟没有证据。”
“当时的情况我后来听使臣团的官员说了,对方下手极是干净利落。骆北川在疆场纵横十几年,一身功夫不说绝顶,也绝对过硬,结果,被人一剑毙命。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是你,我都要以为是你亲自动的手。”
回到北仓之后,他特地将骆北川被刺杀的事情详细打听了一番,对方的手段让他心惊。
风青柏不语,将视线投向天际。
宫零究竟是什么身份,至今查不出来,那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分外神秘。
前路,就如暗黑看不清的天际,迷雾重重。
“北仓皇应该知道骆北川之死跟我南陵无关,揪着这点不放,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话问我是不是问错了?”段廷颇觉好笑,“我好歹是北仓人,要是把底儿全透给你了,我岂非成了卖国贼了?”
转头,淡淡看着他,“不是卖国贼,我也看不出你对你父皇有什么敬意。有敬意的人能说出‘我父皇的种’这种话来?”
“……”段廷无言以对。
明知道对方是个人精,他怎么就在对方面前露出破绽来了?
将杯中酒慢慢饮尽,才低道,“他知不知道真相无所谓,重要的是百姓的态度。现在北仓百姓对南陵极为仇视,想要平民愤,朝廷就得拿出个章程来,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否则北仓要乱。”
“你父皇是想要利用民愤逼着我南陵妥协吧。”轻轻勾唇,风青柏扬起一抹凉笑。
上位者的心思,素来如此。
抓住一切条件,将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