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门口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看着案板上的鸡,那已经不是鸡了,整张鸡皮被完整剥了下来丢在一旁,鸡头也被砍了,剖了开来,里面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恁是渗人。
柳老婆子呆呆的,“连皮跟鸡头都没了,还能炖全鸡上供吗?”
“也做不了红烧全鱼了,都碎成百八十块了。”陈秀兰抽着嘴角,看向案板上被分解的大草鱼。不明白就是杀鸡杀鱼,怎么搞得成了血腥淋淋的屠宰现场。
杜鹃吐了口浊气,从灶房门口抄起扫帚,在手里掂了掂,“青莲,过来,婶保证不打疼你。”
薛青莲眨了下眼睛,左右看看,咻一声从灶房仅有的小窗口蹿了出去,“柳奶奶,婶儿,吃饭的时候我再来!”
“你给我回来!”受死!
薛青莲跑了,柳二跑不了,被自个媳妇追着绕院子打了两圈,“让你偷懒,我让你偷懒!”
“媳妇,这次真不关我事,是青莲那臭小子信誓旦旦肯定能做好,我才给他个练手的机会……”柳二边跑边求饶,真真把薛青莲给恨上了。
这黑锅,他背了!
等下次的,臭小子!
柳大摇头叹息,“我去再收拾一只鸡出来,囡囡,看好了,像你二叔这么不靠谱的男人,绝对不能要。得比对着爹这样的,老实忠厚,勤劳可靠,专心一志,绝对不让家里女眷劳力劳心,这些优点少一条都不行。”
给自己刷了把脸,暗暗踩了某个远在京城的人一脚,柳大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去往灶房。
堂屋里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小,柳二给听了个全。
真补刀!
“大哥你真够阴险!……”
后面扫帚立即追着来,柳二明白了一个真相,他才是全家最老实忠厚的男人,否则这个年他能过得这么悲催?
一个两个看他好欺负,全在他头上蹦跶!
柳玉笙在堂屋里,默默捂住了脸。
追根溯源,源头出在她这里。
是她给薛青莲打开了一扇新大门,让他对解剖走火入魔,才会发生今天的惨剧。
二叔……就让他一个人受着吧。
看着外面情景,听着打闹的声音,傅玉筝脸上不自觉的盈上笑意。
柳家,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极是热闹,就连吵嘴、吐槽都流露着温馨。
呆在这里,心境不知不觉就会发生变化。
这是个,轻易就能让人喜欢上,并且生出留恋的地方。
晌午饭过后,魏红带上一堆果酒药酒,乘坐马车赶往县城,将回礼送到各府上。
回礼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回来,绝对不错过年夜饭。
便是回去晚些,也能赶得上。
如今她也是家里的一员,她没回到,柳家人会一齐等她。
最后送的一家是镇上李大财主府上,送完后,基于良心突然发现,魏红还是去光顾了下酒楼对面全年无休的烧饼摊。
卖烧饼的汉子裹着厚厚的棉袄,缩在火炉旁边,嘴里喷着白雾看街上三两只人来人往。
萧瑟又落索。
煞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