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语，张恒罕见的陷入短暂的沉默，因为从这一点来说，他没有办法指责杨老头。

他被迫治疗一个明智必死的病人，最终病人死了，病人权势滔天的家人，却要拿他的妻儿出气。

这件事情，放到哪里，杨老头都没有错。

他有资格复仇，他有资格替自己的妻儿找回公道。他即便是最后杀了那一对权势滔天的夫妇，张恒也不会去责怪他。

因为如果换成是他自己的父母发生这样的不幸，他自己也会忍不住想要复仇，想要变强。

但是沉默片刻，张恒就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他双眼灼灼的看着对面杨老头的一双狐目，语声铿锵有力的开口反驳道：“因为自己儿子的死，杀你妻儿泄愤，这是他们的错。”

“你要报仇无可厚非，如果有人这样对我父母，我恐怕，也会忍不住想要报仇雪恨！和对方至死方休。”

“但是这样的人，这样蛮横霸道，肆无忌惮的人，只有一对，你不能以为内一对夫妇的错，就对所有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恨施辣手！”

“毕竟其他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听到张恒的话语，杨老头忍不住仰天吃吃大笑，大笑声中面色阴郁的注视着张恒，然后用自己阴柔的语气继续开口道：“呵呵，这样蛮横肆无忌惮的人，只有一对夫妇。”

“我知道这样的夫妇，我只不过遇到了一对而已，我知道我不应该因此，就迁怒其他人。可是，你可曾你想过，我的妻儿，也只有这两人。我的妻儿，已经被这只有一对的夫妇给杀死了！”

听到对方的话语，张恒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方说的不错，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一对夫妇，或许就是一粒老鼠屎吧。

本来一个悬壶济世，救人无数的神医，最终却走上妖化这条不归路，这不由得张恒不喟然长叹。

但是下一刹那，他立刻醒转过来：“你报仇没有问题，但是你为了变强，宁愿投靠妖族，进行妖化，已经失去了作为人族的底线与尊严。”

“你还为了报仇，不惜亲手杀死不计其数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然后将他们的血肉元气与生命力，汲取进自己的体内，来提升你自己的妖化境界，与战力。”

“这样的事情，你不该做！”

“那一对夫妇杀了你妻儿，你想要报仇，没人会阻挡你，但是，不计其数的病人仰慕你的医道，信赖你的品性，听从你的嘱咐，最终却被你亲手杀死，夺去了元气之力，精血与生机，病人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对他们？”

听到张恒的话语，对面的杨老头诡异的一笑，阴柔的声音道：“没什么，恰逢其会而已。”

“既然他们来了我这里，而我又正想要汲取足够多的血肉生机与元气之力，来提升我的战力，那就是命吧，算他们太岁当头，倒霉了吧。”

“至于说这种事情该不该做，反正老头子已经做下了。”

“老头子自问几十年来活人无数，救活的人，绝对比杀死的人多了不知凡几。”

“不过老头子也懒得和你耍嘴皮子！”

“我就是要这么做事情，为了复仇，我宁可变成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魔王。为了报仇，有什么不可以抛弃？”

“为了报仇，我连人都不做了，还有什么不可以抛弃？区区百来条人命，算的上什么大事情？”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疯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为了复仇，而杀戮无度？”

“既然对我这么布满，为什么你还不动手？”

张恒当然想要动手，可是，对杨老头如今的战力一无了解，杨老头背后的九根冲天而起的白骨长鞭，张恒有一种本能的忌惮感觉。

所以现在张恒依旧在处于观望状态。

可是对面的杨老头却已经不准备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夜长梦多，刚才从外面来人，被他击杀汲取了体内的一切，

那人的同伴察觉他没有回应之后，一定已经意识到了，二楼大厅真的出了问题。

而刚才的那个勇者，如今也已经被他自己彻底消化殆尽，连渣滓都没有剩下。

在这种情况之下，杨老头能够做出的选择，已经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