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下一刻,张恒自己的双眼之中陡然有一抹晶亮的光芒一闪而逝。
因为就在刚才这一瞬间,他忽然把握到了些什么。
他开始仔细回想自己之前想到的一切。
之前,他自己的思绪如同乱草一般,胡乱生长,又一闪而逝。
而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忽然从他自己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其中一个里面,得到了一点启发:“我觉得那精致典雅的阁楼,能够吞噬一切,毁灭一切。也许那虽然只是幻觉,但也并不完全错误。”
“从外部看来,那个楼小巧精致,最多仅容一人藏身。”
“但是除了玉笛先生,恐怕没有别人进入过阁楼之中。”
“也就是说,如果玉笛先生在那阁楼之中,布置了类似储物空间的阵法,便足矣令得原本只能够容纳一人的阁楼,现在可以容纳不止一个人。”
“这样一来,当我查看阁楼中人手臂有否受伤的时候,阁楼中人只需要让真正被我刺伤的贼人暂避开来,由另一个没有被我刺伤的人伸出右手臂,任由我查看,也依旧不能找出丝毫的破绽!”
“原来,这阁楼才是一切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张恒脑海之中,原本乱如浆糊一般的思绪,在这一刹那,瞬间变得井井有条。
他的整个人,在这一刹那,也瞬间恢复过来,变得心平气和,宁静淡然了。
恢复理智之后,张恒又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反复琢磨,最终确定,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再没有别的方法存在,可以用来躲避他自己的查探。
确认了这件事情,张恒心中不由一定,接着已经下定决心,要铤而走险,冒险试探,令得玉笛先生彻底认输。
随即,张恒深吸一口气,忽然面对阁楼,用只有他和玉笛先生可以听到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呵呵,聪明,聪明!这尊阁楼真不错,难道其中还别有洞天不成?难怪我始终想不通其中关节,原来,我之所以始终找不出真凶来,真正的原因是在这里!”
张恒一边仿佛随意的呐呐自语,一边双眼却目不转瞬的死死盯着玉笛先生伸出来的一条手臂,想要通过观察玉笛先生听到他说话之后,他右手臂的反应来判断玉笛先生的心境变化。
如果张恒推断错误,那么玉笛先生心境必然不会有什么剧烈变化,反映到她的右手臂上,也不会出现什么显而易见的影响。
而如果张恒的判断正确,那么玉笛先生忽然听到张恒的话之后,知晓自己的筹划被张恒一眼看穿,心境必然大震,而由此带来的影响,也必定会瞬间反映到玉笛先生的右手臂之上。
事实果然如同张恒设想,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就看到玉笛先生身在外面的右手指尖,忽然忍不住向着手心位置迅速虚握一下,然后又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张了开来,随即恢复平静,和之前变得毫无二致。
玉笛先生右手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发生在转瞬之间,如果张恒刚才不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玉笛先生的右手臂上,他根本察觉不到这个一闪即逝的变化。
好在张恒早有所料。
他见到玉笛先生右手的变化,嘴角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下一刹那,脸上神色却再度绷紧了起来。
现在张恒虽然已经确定了,夜闯北海镖局众人院落,导致北海镖局镖师四人惨死的凶手就在阁楼之中,但是更大的危机,也悄然而至。
死亡的阴影,在这一刻,也笼罩在了张恒的头上!
毕竟,无论潜入北海镖局众人院落的贼人,是不是玉笛先生本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即便不是玉笛先生,与玉笛先生之间的关系,也一定极为亲厚。
否则玉笛先生没有必要为了那人,而甘愿冒着与孙耀庭宗镖头关系决裂的风险。
既然那个人这么重要,张恒不相信,玉笛先生会让张恒把那人找出来,作为真凶交给孙耀庭总镖头。
而另一方面,张恒自己的身份,表面上看来,又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北海镖局外聘镖师。
玉笛先生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极可能在下一刹那,就痛下杀手,击杀自己。
然后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孙耀庭和北海镖局众人。
张恒决不能让玉笛先生这么做!
不说不能够让玉笛先生出手威胁到他自己的性命。
张恒甚至不能够因为与玉笛先生打斗,而因此暴露出他自己身为安西勇者学院新生的身份。
这样一来,最好的选择,就是能够在不发生战斗的情况下,解决他和玉笛先生之间的一切矛盾。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张恒一定要先发制人,在玉笛先生出手击杀他之前,就找到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
张恒双目炯炯有神的注视着面前四平八味,精巧别致的楼阁,双眉微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张恒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声音,传自面前优雅别致的阁楼,然而令张恒眼前一亮,感到惊讶的是,这声音,这一次,居然不是悠扬悦耳的笛声。
不是笛声,而是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