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掩映在茂密的树木杂草从中,如果不仔细查看,根本难以被人发现。
小木屋中常驻一队五人,为的是戒备有敌人趁虚而入,提前发出警讯,让长乐堡的人能够尽早得知。
此时天色已黑,正有两人倚在小木屋外的栏杆上,半睡半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安西地界,昼夜温差极大,两人身上明明每人都裹了一间山羚绒皮裘,这时候,在刺骨的寒风吹袭之下,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阵强风吹过,四周围的草木顿时簌簌作响,其中一人的皮裘一角被寒风吹开,他忍不住寒冷,伸出手来,将自己皮裘一角重新压好,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响声,这声音既像是呜呜的风声,又好像是哗哗作响的枝叶作响,他一时间难以判断,自己是否出现了错觉,不由开口询问自己同伴:“喂,老徐,你有没有些听到什么?”
倚在另一根柱子后面的老徐听到同伴问话,侧耳倾听片刻,只听到满耳呜呜的风声和簌簌的落叶声,他刚要否认,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
“咻”的一声拖长了的尖鸣。
那是鸣镝的声音,是箭矢射过来时,独有的撕裂空气的的尖锐响声。
不光老徐听到了那可怕的声音,连他的同伴也听到了。
两人不由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躲避,因为他们胸有成竹的认为,如今天色已黑,加上强风吹袭,普通人射出来的箭矢,不出三十步,就会偏离方向,不知道被风吹到那里去。
他们不相信有人可以在这样光线不足,强风吹袭的恶劣条件下射中自己。
可是他们刚刚转过头,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在他们转过头的一瞬间,恰好看到,两枚狰狞诡异的白骨箭矢不但射向了他们,而且几乎在同一时间,没入了他们两人的眉心位置。
如果他们刚才没有转过头来,那么,这两根致命的箭矢,射中的将是他们的太阳穴位置。
两枚骨质箭矢劲力强大,洞穿两人眉心之后,直接从脑后射出,瞬间没入附近的山壁之中,连箭杆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个细小的圆孔。
两个被一箭射杀的守卫身死后,身体失去控制,顿时微微倾斜,一个直接摔到栏杆外面的山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另一人的躯体倒在小木屋地板之上将地板压的发出一声咯吱尖响。
剩下的三人中,顿时有两人被这一声地板的尖响吵醒,立刻坐起身来,一边摸索自己的随身兵刃,一边已经看到,窗外守卫的两人一人消失不见,一人已经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见此,两人不由皱起眉头,心神绷紧到了极点。
其中一人忍不住已经抓刀在手,就要拔刀出鞘。
就在这时,小木屋门外,紧闭的木门之后,随着铮的一声尖鸣,忽然一道淡淡细细的蓝芒穿门而过,疾斩拔刀之人。
拔刀之人也是身手非凡,千钧一发之际,不再拔刀,直接就将腰刀连刀鞘一起挡在身前,恰好阻挡在那道蓝芒轨迹之上。
拔刀人眼见自己仿佛已经挡住对方攻击,嘴唇张开便要说话,叫醒己方仍在沉睡的那人。
可是他刚刚嘴唇翕动,还来不及说话出口,就只听嚓的一声响,就见到他手中的连鞘腰刀刹那之间,已被那道蓝芒一分为二,当啷一声,半截刀身已经落在地上。
不但是他手中的刀,连他自己,也在那一刹那间,被门外那道蓝芒斩中。
一道细细的殷红的诡异血线,出现在他身上,从他的头顶开始,一路向下延伸到他的额头,眉心,鼻梁,人中,喉头,肚脐,直到他的胯下……
他的背后同样有一条笔直纤细的血线延伸……
碰的一声,他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这时候,只听咔啦啦一声响,刚才已被蓝芒一击斩碎的木门,顿时化作一片片巴掌大的木片,掉落在地。
木门之后现出一个魁伟如山一般的身影,这身影高度足有九尺。
更诡异的是,他赫然生着一颗青黑色牛首。
他迈动脚步,走入小木屋中,每一步走出,都将木屋中的地面压的吱嘎作响。
来到另一个坐起的守卫面前,牛首身影俯视着对方,忽然开口,从他诡异的嘴巴中,忽然传出洪亮纯正的人族声音:“你的同伴拿出武器与我战斗。你为什么不拿起你的武器?”
坐起的那人见了对方样貌,不但没有取出兵器想要战斗的勇气,他仿佛已被同伴的死,榨干了最后的斗志,忽然翻身而起,跪倒在对方面前,嘭嘭嘭的磕起头来。
牛首身影见了守卫动作,口中不由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手中蓝芒一闪,守卫那正在不停磕头的头颅,忽然之间已经和他的身体分离开来,滚落在地上。
那守卫双眼睁得极大,脸上表情惊恐至极,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