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惊闻(1 / 2)

大厅里。

安齐侯示意丫鬟为贤王爷重新砌上一杯温茶。

“王爷,若是有什么大事,不妨直言,何须一定要等我那不成器的犬儿到来,我那儿子王爷也知道,文不成武不就的,风一吹就倒,我还真想不到我阜云是有什么事是用的上他的。”安齐侯端起茶杯,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地越过杯口略有所思地看着贤王爷,旁敲侧击着贤王爷的来意。

如今箜篌郡主七七四十九天的守丧期未过,贤王爷依旧是一身白色丧服,只是较之他上回来将军府,气色要好了些许,虽然眉宇间的戚色依旧挥之不去,但是至少不再是面如死灰的模样,想来他是慢慢振作起来了。

“将军此言差矣,你往年常年征战在外,怕是错过了不少了解儿女的机会,天儿并非如你所想的一般,若是认真去了解她,你定会发现不少惊喜。”贤王爷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安齐侯道。“更何况,本王此次前来,不为国事,只为家事,所以少不得她本人在场定夺。”

安齐侯闻言不由皱起了浓而不化的剑眉,肃穆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一个是因为贤王爷天儿天儿的叫得这般熟络,再一个是贤王爷说要谈的是家事非国事,若箜篌郡主还在,他好歹还能理解为贤王爷想两家联姻,可箜篌郡主已经那他们还有什么家事可谈的总不会是他们家儿子看上了自家两个女儿吧那样也该唤她们来,平白无故的让那臭小子过来干啥

安齐侯觉得怪尴尬的,最近的军事不好和贤王爷议论,而商事他又不懂,说了会儿朝廷上的一些琐碎事后,一时之间,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

两人是左等右等,迟迟还不见重要人物出现,安齐侯都等出火气了。

“来人看下三公子什么个情况催了又催,人都派出好几波了,怎地还不见来居然让王爷久候,我是这般教他待客之道的吗”安齐侯横眉,直接拍案而起。

贤王爷站起来拦住他,说道“哎,无妨,本王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多坐一会也是坐,年轻人嘛,想来也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忙活,和我们这些老人家不一样。”

“王爷,对这些小子不能惯着,不然他们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安齐侯气道。

贤王爷卸去一脸愁容,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安乐大老远就听到那桌子被安齐侯拍得骨质疏松的声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快步走进去。

“爹,我来了,我来了。”安乐连声说道。

“哼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来吧”安齐侯冲安乐横眉竖眼地道。

安乐讪笑道“这哪能啊,您看我这气都还喘着呢,怎么看都是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的,不信您可以问问下人们。”

安乐转身往身后一指,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下人,刚才一伙来的小厮们,听到安齐侯那怒火冲冠的一拍,早就面面相窥,趁安乐一脸踏进屋里之际,一窝哄散去了。

“好了,整日没个正经的。”安齐侯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好好地和王爷请罪,然后坐那边去,王爷要见你,都等你大半天了。”

安乐疑惑地看着一直对着她微笑的贤王爷,忍不住皱眉。

她虽然最近没有怎么管花满楼、醉仙阁、若灵坊,但是贤王爷该有的分红管事的应该一分不少地算给他了啊,而且还没到给他送钱的时候吧这大叔该不会嫌分红少,准备来个暗度陈仓笑里藏刀,和她老爹告密吧她老爹要是知道她有那么多钱,肯定都会没收充军的,他现在都深深觉得阜云国库空虚呢,要她的钱岂不是要她的命

安乐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贤王爷,一边十分忐忑地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安乐恭敬地向贤王爷请完安之后,不放心地提点道“王爷,您可想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啊。”

贤王爷冲她笑了笑,双眼却深邃似潭水。

安齐侯见她无礼,马上一瞪,安乐脖子缩了缩,安静地在位置上坐定了,一个俏丽的小丫鬟马上提着茶壶上前为她添了一杯温茶。

安乐抿了一口,忍不住皱眉“爹,你下回能不能换种茶喝啊,整天都喝普洱茶,怪涩的。”

“小孩子家懂什么,这云南普洱茶香气高锐持久,带有云南大叶茶种特性的独特香型,滋味浓烈,泡个五六回都还有余香,以前是你娘亲喜欢喝,后来我尝过一次之后,便也喜欢上这种味道了。”安齐侯难得地露出了一种睹物思人时才有的柔情。

“不错,这云南普洱茶茶香最是香醇,其制作方法为青茶制法,经杀青、初揉、初堆、复揉、再堆、初干、再揉、烘干八道工序,汤橙黄浓厚,芽壮叶厚,叶色黄绿间有红斑红茎叶,条形粗壮结实,白毫密布。普洱茶又分为散茶与型茶两种,将军这茶,本王如若没有猜错,应该是为散茶,所以香醇中带着一丝涩味,但涩后回甘,是不可多得的好茶啊。”贤王爷抬眼看着安齐侯道。

“想不到王爷对茶也颇有研究。”安齐侯眼前一亮,要知道京都人都偏好碧螺春和龙井茶居多。

“将军笑话了,本王只是年少时封地恰好与云南相近,所以才对此稍有了解,只可惜茶仍是这茶,而我等却不复当年了。”贤王爷垂目,眼神暗了暗。

安乐看了看安齐侯,又看了看贤王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这两个老头,是让她来看他们搞基的吗你看看,你看看这俩人惺惺相惜的姿态

安乐忍不住扶额叹气又摇头。

许是安乐作为吃瓜群众的眼神太过赤裸,安齐侯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清咳两声,提点贤王爷道“王爷,你方才不是说有要事商议吗”

贤王爷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眼刚刚为安乐倒茶的丫鬟,丫鬟感受到视线后便看了看安齐侯,安齐侯见状递了个眼色给她“下去吧,我们有事商议,出去随便把门带上。”

“是,老爷。”丫鬟乖巧地退了下去。

这下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安乐、安齐侯、贤王爷三人了。

“王爷,请说。”安齐侯比了个手势道。

贤王爷一脸郑重,眼珠转了又转,然后还是抬眼看向安齐侯“将军,本王欲恢复天儿郡主的身份。”

郡主什么郡主天儿说的是她吗

安乐闻言如雷轰耳,瞳孔都震惊得瞬间放大了。

安齐侯眉头一跳,脸色有些僵了“王爷,你这是何意”贤王爷用的字眼是恢复,这事儿就可大了,不像是想要认干亲的模样。

所以安齐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身上那种征战沙场的威慑感渐渐涌了出来。

“本王说,本王欲给天儿恢复她该拥有的一切。”贤王爷脸色镇定,毫不畏惧地和安齐侯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