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林若秋默默地收回言论, 看来皇帝是定要将宝贝闺女按照霸王花的模式来培养了,只怕将来驸马得娶个河东狮进门。不过, 皇帝自己都谦称自己惧内, 看来未来女婿跟老丈人之间将有很多话题可聊罢。

景福宫中,钱太妃恹恹地躺在床上, 泛白嘴唇一张一合, 有气无力的道“皇后已经离宫了”

郁太妃道“是, 这下你总该放宽了心吧”

真是个不中用的, 好歹也是做太妃的人,还能被区区小事给吓破胆, 林氏这几个月都没找她们麻烦, 可知心存顾忌,也就钱太妃这傻瓜才会着林氏的道,将那番胁迫当真。

郁太妃坐在床头,将桌上一碗清苦发黑的药汁端起, “你呀, 就别想东想西的了,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否则别说去封地见你儿子了, 你自己两腿一蹬, 怕是得到地底见阎王。”

见钱氏瞪着她,郁太妃只得陪笑道“我可不是存心咒你,你瞧瞧, 不过是着了点暑气,就闹得下不来床,你这身子也太娇贵些了吧”

钱太妃也在发愁,她虽称不上健壮,往年也没这么一病三痛的,唯独今年多灾多难,跟撞了鬼一般。她更怕皇后和贵妃以为她在装病如此倒好像示威一般,愈发惹得那两位不快。

郁太妃觑着她的脸色,叹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请个太医认真看看,只不过如今宫里是贵妃娘娘管事,怕是得征求她的同意不可。”

钱太妃急忙摇头,“算了,算了,你开的这些药吃着就很好。”

郁太妃娘家是开医馆的,她自己也粗通医术,此番就是她出的方子,说是家乡流传的一个偏方,治虚热胸闷最效。钱太妃每每喝过汤饮之后出一身汗,都觉得舒坦好些,但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一下子痊愈显然是不可能的。

钱太妃找了个迎枕垫在背后,扎挣着坐起身子,睨着身侧道“这几个月里,怎么总看到那明芳姑娘过来,不会是找你的吧”

郁太妃笑道“找我又如何,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钱太妃如今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但凡一点风声鹤唳都能令她闻风丧胆,遂紧张的道“那甘露殿的人还是少来往为妙,回头若叫皇后知道,还当咱们与谢氏有何密谋呢。”

郁太妃不屑的道“那明芳丫头不过向我讨教些处世之道,她们爱怎么想是她们的事,我可管不着。”

若真能引起误会,反倒正中她下怀。郁太妃莞尔一笑,启齿嫣然,“你呀,就别理会这些小事了,横竖牵连不到你头上,你操什么心”

又问着她,“那药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郁太妃才坐起一会儿,便觉得面白气喘,脊背上密密麻麻都是汗,只得向她伸手,“拿来吧。”

郁太妃满意地看她将汤药一饮而尽,眸中浮现出愉悦之色。

林若秋在行宫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只不像以往那般宁谧多了一个安然,又有个跟在她后头的小尾巴楚景婳,光这两人就能将行宫的屋顶都给掀翻开来。

林若秋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将安然保护得太好,才使她这般横行无忌、半点不知忧患。景婳受她的影响尤其深,自从安然缠上了那匹红鬃马,景婳便也吵吵着要父皇给她买小马骑着玩。

架不住景婳软磨硬泡,楚镇这个女儿控最终还是妥协了,让人抱了只才两月的小马驹过来,虽说身量不高,可以景婳的年岁还是太危险了些,楚镇遂不许她上马,只需她牵着慢慢的走。

于是景婳成日家领着新的宠物在园中闲逛,所到之处俱留下一坨闪闪发亮的马粪。林若秋怀疑再这么下去,行宫迟早得叫马粪堆满不可。

楚镇只会命人清扫,却绝想不到责备自己的女儿,林若秋只得婉转提出抗议,“婳婳还这么小,万一叫那畜生踢伤了可怎么好陛下也不管管她。”

楚镇宽容的道“那也没什么,朕的女儿即便是断了腿,也不会少王孙公子来求娶的。”

林若秋

好神奇的思路,您真的是亲爹吗

但看来皇帝是支持女儿自由成长的,有他这个慈父在,林若秋只好做一回严母了,遂命人用粗布做了许多的小口袋交到景婳手中,嘱咐她务必得解决小马驹随地大小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