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拉着秦响上了楼。
他往病床上一躺,生闷气。
秦响拉拉他的衣服:“生气了”
他把头扭一边。
秦响以为他不喜欢她被拍:“那我以后出去都把口罩戴上。”
他头转来:“你以为我气这个”
不是吗
他坐起来,酸溜溜地问:“你是不是给陈野渡擦身体了”
陈野渡那个混蛋,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那个时候出来。
秦响摇头:“没有。”
周自横想到这几天秦响也在照顾陈野渡就醋得不行,气冲冲地抗议:“你不准给他擦。”
秦响无奈:“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周自横嘴硬:“他是他,我是我。”
“自横”
他转过身去,扯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我不想听。”
他知道他和陈野渡是分不开的一个人。
他还不想承认,但他的身体、意识都在慢慢承认,还有他的记忆。
他们各自单独的记忆也开始逐渐共享了。
“自横。”
秦响拉拉被子。
周自横转过身来,把头露出来,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如果陈野渡消失,你会难过吗”
一开始,他真的想独自霸占这具身体,想陈野渡现实,现在觉得陈野渡有点可怜,比他还可怜。
秦响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消失呢”
她也点头:“你答应过我,会拼命回来。”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自横,他也是你,他是你一直在保护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和周自横正面谈这个问题。
她希望他们和解,希望他们彼此救赎。
周自横难过地红了眼:“可是我舍不得把你分给他。”哪怕那个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不是分,不能这么算。”秦响想了想,向他承诺,“是双倍,我会双倍地喜欢你。”
周自横哼了哼:“你就会哄我。”
周自横其实很清楚,他终会妥协。
他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想救陈野渡,但他确定他不舍得秦响难过。
半夜,陈野渡醒来。
秦响不在身边,秦响总在他睡着之后去沙发上睡,怕碰到他的刀口。
他把抽屉里的本子拿出来。
周自横留了话给他:秦响是我老婆
这个幼稚鬼。
陈野渡把本子放回抽屉,起身下床,拔掉手上的针头,把秦响抱回床上。
她最近总睡得很沉,胃口也不好。
他不应该留她在这里受罪,但又想她留下来,他小心地靠近,偷偷吻她。
他越来越贪心了,开始舍不得走,舍不得把她留个自横。
拔掉的针头还在滴液。
他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护工说:“帮我叫护士来,针头掉了。”
翌日一早。
陈知惠推开门,看见秦响在躺在病床上睡觉,病人却趴在床头。
她把门又关上了。
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外面有两个保安守着,架势还整得挺大。
陈知惠问护工:“那间住的是谁”
护工说:“是商家的人。”
就是今天,商裕德要转去蓝天疗养院,杨康年来送他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