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李曜打马迎接李靖一众热,待得近了,李靖立即离镫下马,抱拳施礼道“李靖见过贵主。”
李曜抢步上前虚扶,喜不自禁地道“此番北征,李公夜袭定襄,平灭残隋,可谓立下奇功一件,赌是可喜可贺”
李靖连同喜,份所当为不敢居功,言辞颇为谦逊,紧接着他身后几员将领亦纷纷牵马过来参见,其中除了苏定方、史大奈,还有一名满面虬髯,身形犹如铁塔般的巨汉,让李曜一见便觉有些眼熟。
虬髯巨汉抱拳行以军礼“臣薛孤吴仁拜见护国明昭公主大驾”
李曜听得名字,不由得想起一桩旧事,含笑问道“昔瓜州一别数年,只是不知将军如今可有趁手兵器”
薛孤吴仁此前趁着李曜问候其他军将,早已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李曜一番,看得他心中阵阵惊奇,当年那位徒手掰断铁锏的女冠,依旧年轻如初,只是仪态气质似乎发生了不的变化,夺人气势有增无减,还平添了几分老成世故,两眼灵动非凡,显见极善洞察人心。
思及此,薛孤吴仁岂敢怠慢,忙不迭地从鞍鞯上取出一柄四棱钢锏,双手捧到李曜面前,恭谨地道“此锏出自灵州名锻师之手,乃七十二炼钢所造,从武德九年算起,臣已用它击杀北狄一百二十余人。”
“不错,果然是把好锏。”
李曜眸光一扫布满暗红凹痕却仍然笔直的锏身,抚掌赞道“薛孤将军已成为军中栋梁,真乃大唐之福。”
薛孤吴仁生于半汉化的鲜卑氏族,最是崇敬强者,从未因对方是女儿之身而有所轻视,此刻听出护国公主的言辞颇有招揽之意,遂恭谨地道“承蒙贵主谬赞,末将一定再接再厉,奋勇杀敌,万死不辞”
随后,李曜又向李靖简单地询问了一番近期的作战情况,便踩镫上马,带领众人移步临时歇脚之地继续讨论军情。
李曜命令兰韶英取来舆图,在地上平整铺开,罗仁俊、宋君明、刘季瑶带领一班卫士迅速围成一圈人墙,无需李曜提醒,李靖、史大奈、苏定方、薛孤吴仁等唐将心领神会,纷纷钻进人墙里面,按照地位高低依次跪坐于舆图周围。
李靖精于练兵之道,深知“兵贵精而不在多”的道理,朝四周扫视一眼,见这些护国公主的亲卫无论男女皆是手捉刀柄,挺直腰板,峙立如松,忍不住捻须点头,旋即便听李曜开口道“因为吾等只在簇暂作休整,且时间紧迫,故而没有搭建军帐,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皆称无妨,李曜指着线条勾勒出来的大片丘陵,肃声道“颉利虽然连战连败,但其麾下尚有六万余众,实力仍不可觑。”随即又以指尖点零图中的西南位置“狼山有步利设,贺兰山有苏尼失,两者皆有属众数万帐,但众所周知,步利设与颉利早生龃龉,自李公击破定襄之后,他就主动率部西迁,大有投奔其侄欲谷设之意,故此人可直接排除,而此前颉利政乱,唯有苏尼失所部一直没有携离,如果颉利缓过气来,必然会率众转移其地。”最后在图上比划了几下“我们这里距离铁山约有一百五十余里,骑兵急行一昼夜即可击敌,但我军步卒及辎重队伍行进缓慢,仍需数日才可到位,战机稍纵即逝,若等他们全数到来再攻敌营,只怕颉利早已逃之夭夭了。”
李靖颔首道“贵主与臣所见略同,此前臣与英国公会师白道之时,我们就曾考虑到这般情况,是以臣等也只带了万余骑兵而来,以当前情况来看,颉利可汗反倒在兵力和地利上占据了一定优势,而我们的破敌之策,不外乎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八字。”
苏定方听罢,立即接口道“据前方探马来报,目前突厥残部主要驻牧在铁山西北一处未曾被我军破坏的冬季草场,俗语云可一可二不可三,颉利为防我军突袭,在其大营四周进行严密布防,铁山方圆数十里内突厥游骑随处可见,恐怕贵主与李公的对敌策略,唯有采取非常之法方可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