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古霍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进门，坐到沙发上后, 从袋子里将里面各类的早点小吃一一拿出来, 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很快”

叶生刚刚那句也只是寒暄, 他也知道时间很紧迫了，随手拿过一套许席林已经给他搭配好的衣服，进入了浴室。

洗个澡，再刷个牙洗个脸，叶生从浴室里出来, 不过过去十分钟。

头发还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 不断滴落的水珠将他新换的衣服打湿, 染出深色, 显现出姣好的锁骨形状。

“古哥，你怎么还不吃要来不及了。”

看到坐在沙发上，却没有动筷子的古霍，叶生急匆匆得说。

古霍看到他坐下来拿起筷子了, 这才拿起另一双说道, “等你一起。”

先吃的话, 总觉得很不礼貌。

“快吃吧。”

叶生率先拆了一盒汤包, 夹起来吃了。他吃得有点急，虽然汤包已经冷了一段时间了, 但是里面的汤汁却还是滚烫的，一吃进嘴里，就烫了他一下。

“怎么了”古霍慌忙得放下手里的筷子, 坐到叶生身边看他的舌头，“烫伤了吗”

“有一点，没事。”

叶生的舌头随便动了几下，就把那个滚烫的汤包咽了下去。他眼泪都被烫出来了，眼尾氤氲的雾气，让他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慢慢吃，不急，等等我让司机开快点就好。”

“不行，还是开慢点比较安全。”

叶生继续吃，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事了，古霍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这里车少，开快些没有关系，你还是慢点吃，别烫到自己了。”

两人到剧组的时候，离导演订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幸好，不算迟到。

除了他们，也就演女主的乔芹没有到。

但是她的问题不大，因为第一场戏，没有她什么事，最关键的，还是叶生和古霍两人。拍的正是两人在戏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叶生的角色虽然说是男三号，但是戏份却并不比男二少，只是因为没有感情戏的纠葛，前期除了惹祸，存在感又弱，这才说是男三。

他们一到，导演就先拉着他们讲了一下戏。

“石小秋和萧疏荣第一次见面，是石小秋被人殴打，萧疏荣看他可怜，出手搭救，之后看到石小秋的脸，萧疏荣又发现他和自己失踪的弟弟很像，就起了恻隐之心。”

石小秋是男三的名字。

“因为你们两个也是昨天刚见面，我看你们又是一见如故的样子，所以拍这条戏刚刚好，只要演出昨天差不多的心境就可以了。”导演这个时候语气还是挺平和的，“古霍经验多，我就不多说了。”

他转而对叶生说，“至于你的那一部分，也不难表达，我看你之前的戏演技也不错，我不奢望你超长发挥，但是要稳住。”

“石小秋一开始被打的害怕，恐惧，想还手却懦弱不敢还手，最后被搭救时表面的冷漠，内心的敬仰感激虽然有点难，但是试一下好吧”

讲着讲着，就连导演自己听着都有难度了。

叶生和古霍去化妆换衣服了。

在脸上化妆涂东西，还化得这么精细仔细，叶生这是第一次，他看着化妆师用那么简单的几支笔，就在他身上画出栩栩如生的伤口，一时之间惊讶不已。

上个剧组虽然也有化妆师画这样的效果，但是在别人脸上和自己脸上，总归是不一样的。

“何清。”

何星宇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袋子。

这是叶生要他叫的。

一开始何星宇叫他“清哥”，听得他极其别扭，因为何星宇比他要大上一点。明明比他大，却叫他”哥“，这让叶生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这是什么”叶生的脸不能动，眼神往外面一瞥，就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黑袋子，看起来还很沉。

“等等你就知道了。”

何星宇站在一边，等着叶生画好妆。

大半个小时后，叶生脸上的妆终于差不多了，何星宇这才解开袋子，叶生一看，有点不懂何星宇的意思了，“你弄这个干什么”

“给你抹啊。”何星宇说，“我特地找来的，我听说你第一条戏的内容，想着脸上肯定必须要脏，就”

他说着，就用手轻轻沾了点泥土，往叶生的脸上抹。

他抹得很有技巧，很快，叶生的脸就显得极其狼狈了，但是何星宇，却只沾了一点点的泥土。

古霍的妆容比较麻烦，毕竟他看起来比较大，萧疏荣和石小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少年时期。

“果然看起来嫩就是好啊。”叶生在旁边感叹一声。

“小屁孩”古霍回了一句。

“我小吗，分明是青春年少。”

叶生说这句话时，一点也不心虚。他虽然穿了不少时间，但是他自己真正的年纪，却是只有十六岁，确实是青春年少之际。

“行吧，小屁孩。”

古霍依旧笑笑，然后一声小屁孩。

“古哥，好了。”后面的化妆师进行了一个收尾，出声说道。

她的化妆技巧很好，是许席林请来的，哪怕不用滤镜，叶生看此时的古霍，觉得他确实是比真实年龄小了很多岁。

正当他打量对方时，后者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如同一个少年。

“怎么样”

“厉害，”叶生说。

单靠一个笑容，就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少年，这种演技，真的堪比整容。

听到夸奖的古霍开心了，挑眉一笑，年龄又回来了，“走吧，出去了。”

走到外面，老远就看见乔芹的人在搭躺椅，她就站在阴凉的地方，身边的一个助理拿着小电风扇对着她。

“热死了。”叶生经过她身边时听到她说，“明明都没戏，还要我特地过来，看那种面瘫新人演戏有什么好看的。”

“别在意。”

一边的古霍也听到了，他拉着叶生快步离开。

叶生摇摇头，对于这种人的话，他已经能当做没听到了。以前的时候说不定能委屈得哭出来，现在想想，都有一点点好笑。

导演拿着大喇叭，大声喊着，“a”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这个扫把星摔倒了”

前面的少年身体单薄瘦削，衣衫褴褛，他因为营养不良的身体跑不快，颠颠撞撞得，脚步踉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后面跟着好几个壮实的少年，像是捉弄老鼠一样捉弄着他，没有故意追上他，却紧跟在他身后，偶尔言语嘲笑刺激一番。

旁边的路人对此视若无睹，反而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离得少年很远。

“啊”

终于，前面的少年踩到了一颗石子，猛地摔倒在地。

后面的一群少年哄笑着，上前团团将他围住，其中带头的少年伸出脚给了他一脚，“跑啊继续跑啊垃圾玩意儿，还敢跑”

“叫你跑叫你跑扫把星”

“”

几个人围着他拳打脚踢的，从他们打人的力度来看，完全没有把他当做人，就连对牲畜，这样的残虐，都堪称残忍。

单薄的少年没有反抗，他只是双手紧紧得捂着自己的脑袋。

这场暴行不知道过去多久，路过的行人匆匆而过，偶尔，还有人投掷一颗石子过来，正中少年的背脊。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