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起头来,凌兮月一下看清。
是个女子,双眸红得犹如鲜血,没有眼白,只有无穷无尽的红,无数裂纹从她的皮肤之下绽出,猩红的筋脉一段段鼓出来,爬满整张脸,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从她包裹严实的身躯,和她手背上的痕迹来看,浑身上下应该布满了这种痕迹。
如此场景,凌兮月再熟悉不过,是北辰琰血咒发作时的模样不过眼前的人,比北辰琰血咒发作时的模样,更加狰狞可怖,她已完全看不出身上的人气,被一种极为浓烈的血腥侵占,只剩一个躯壳。
凌兮月愣愣地盯着,反应了好一下才看出端倪,清眸唰地一眯,“皇甫浅语”
皇甫浅语
姜舒兰一听,肩头轻颤了下,眼神示意旁边的护卫迅速到凌兮月身后,身侧站立,拉开保护的阵势,亦将周围的黑影也全数包围在其中“凌,兮,月。”
皇甫浅语抓着那匹白卷的手上,红色筋脉根根浮动,眸中血光浓烈流转,阴鸷诡笑,“没想到吧,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确实有些意外。”
凌兮月嗓音清幽,意味不明,“也确实没想到,你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瞧着不像是血咒,但和血咒的力量明显同出一脉,仿佛和鬼市地狱血池中的力量颇为相似,应该是用了什么极端的手段,将那力量引入了体内。
将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图啥
疯了吗。
皇甫浅语迎着凌兮月那仿佛不屑打量的眼神,一双瞳孔之中血光疯狂涌动。
她抓着那块绢布的手,一点点回收,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一字字,狠戾“凌兮月,我早就说过,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你欠我的,我会一分一毫夺回来”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将我身上所受的,一一尝遍”
她伤中,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一股恨意活了下来。
玄冥让她选择,要自己的容貌,就此生陨,还是堕入无间地狱,拥有旁人不可触及的强大,苟延残喘活下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还不能死,只要凌兮月还在这个世上一天,她即便是死,也永远无法瞑目是凌兮月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一定要让这贱人付出血的代价,和她一样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凌兮月她拥有北辰琰独一无二的爱,却还要夺了纳兰雪衣的心,得了天临的皇后之尊还不够,竟还要将她驱逐出皇甫家族,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义父,爷爷,所有尊者,祭司在凌兮月没有出现之前,最爱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是皇甫家族唯一的传人,拥有者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可自从凌兮月出现,什么都变了,所有人都弃她如敝履,连她的爷爷都不例外。
大祭司还将一身的功力都传给了这贱人,凭什么,她不服所以,只要是凌兮月的东西,她都要抢“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凌兮月纤手缓缓沉下,一点点将雪绢按回案上,红唇勾勒出优雅弧度,眸光上下扫视对面,“我可没你那好福气,能将这些都一一尝遍。”
“还是这么巧舌如簧。”
皇甫浅语一声冷嗤,指尖用力,将东西又夺回来一寸。
那双血眸轻垂瞥下,眸光诡异地扫了一眼凌兮月隆起的腹部,笑意阴恻,“不过,你也就过过嘴瘾吧,你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比我清楚”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