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花事(三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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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日, 可谓是蜜里调油。

虽然晚香已经极力表现在明面上了,但顾家就这么大, 又同在一个屋檐下, 二常要去上学, 草儿要去给秦婶帮忙, 顾大娘可闲着。

不过顾大娘很通透,在摸清楚儿子和新媳妇感情确实不错后, 平时能避着就避着,免得小两口尴尬。

本来说好家里娶新媳妇,馄饨铺子要停十日的,这新婚三日还没过,顾大娘就念叨着要摆摊的事。

晚香劝不住, 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族学那边顾青砚也只能告假三日, 等于是两人都有事做了,只有晚香闲着。

头一日, 送走了顾青砚后, 家中就剩了晚香一人。

她去了市集买菜,也没在那儿多留,回家做了饭,先给顾大娘送了, 又去给顾青砚送。

连着送了两日,顾青砚不让她送了,说自己回家吃, 本来他平时就是回家吃饭的,还是顾大娘开了馄饨铺子以后,才改成在私塾用。

突然一下子改变作息,其实晚香挺不习惯的。

以往没事时,她早上经常睡到日上三竿,现在不行了,顾大娘和顾青砚二常都走的早,家里这么多人,她一个人睡着也不像样子,自然也得起来。

等人都走后,她也睡不着了,只能找些事给自己做,很多时候她都不知该做点什么。

不过等过了几天,她也慢慢调整过来了,早起用了早饭把人都送走后,便把眼见的家务做一做,忙完去市集,或是去磨坊看帐,或是去馄饨铺子帮忙。

临到快中午,回家做饭,等饭做好,顾青砚也回来了。两人一同吃过后,去给顾大娘送饭,再一同回家午睡。

一般等午睡醒来,顾青砚通常已经去族学了,晚香会收拾收拾去市集,或是去打理磨坊的事,等这边琐事忙完,顾大娘也快收摊了,婆媳二人一同归家。

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又更充实了许多。

这期间,由于晚香太过忙碌,倒忘了镇西头的事,恍然想起来才发现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因为之前帮着收粮税的事,似乎人人都知道乔家市集,人越来多也就越来越多。

本来空置的铺子有人来赁了,不知不觉中就全部赁了出去。

其中最大的一间留给了何家粮行,这是之前何东家和晚香早就说好的,当时何东家还好奇晚香为何不能自己做。本就是占地利之便,乔家磨坊又是跟粮食打交道,做粮食生意似乎也水到渠成,又有之前当粮长的事。

晚香却是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不想太过费心。

等后来何东家听闻晚香成亲的事,倒也能理解为何如此了,女子到底还是相夫教子更为恰当一些,若是可以,恐怕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一肩挑起整个家计。

晚香也不知懂没懂这个意思,不过后来有一次她与何东家交谈,倒是看出何东家的想法,但她也仅仅是淡淡一笑。

很快冬天就来了。

江南的冬天格外多情,天是冷了下来,时不时还会下场雨,倒是雪没见着。

河田镇这地方也不是年年下雪的,哪年若是下雪了,不光会让人觉得喜出望外,还会让人觉得是好兆头。

今年就下雪了,是刚进入腊月的时候。

连顾青砚都不禁诗兴大发,赋了首诗,晚香却表现得很平淡。

这才恍然发现,在她还是王香儿时,每到冬天大雪封山,这里见一场雪都是稀奇,原来她已经来到这里快一年了。

雪都来了,年自然也不远。

这个年,顾家过得格外热闹。

磨坊在腊月二十七便停工了,倒是市集一直到腊月二十九才闭市。顾家也没什么亲戚,这个年节其实更多是用来休息的,到底是忙了一年到头。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算完了。

这期间顾青砚向族学那边请辞,八月他要参加乡试,也就是俗称的秋闱,这段时间自然要闭门在家读书。

乔家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客客气气允了,还备了一份礼,恭祝他秋闱高中。

自此,顾家又变了个模样。

但凡顾青砚去了书房,家里其他人连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顾大娘历来说话是个大嗓门,她都改了,其他人更不用说。

晚香开始寻摸着做点好东西给顾青砚补身,因为顾大娘说了,读书费脑要多补补。

当然,这都是闲话,其实晚香反而觉得顾大娘她们是小题大做,因为顾青砚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成竹在胸。

怎么说呢,就好像只要他下场,就一定会中。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只能说人的态度会影响人吧,而顾青砚就是那种特别能影响人的人。

这天,晚香端了碗汤走进书房。

顾青砚看似平时温和,其实是个规矩特别多的人,像他的书房一般人没经过他允许,是不能进的。这些还是两人成亲后,一次晚香发现顾大娘要给儿子收拾书房,还要提前问过了才知道。

当时她挺诧异,因为她平时进出他书房都是想进就进,顾青砚也没说过什么,后来才知道对于顾青砚的一些规矩,她算是个例外。

如此这般,自然没敲门,也因此看见了桌上那副画。

“这画的什么”

顾青砚难得慌张,站了起来“就是一副画而已。”

说着,他把画卷了起来,收拢了插放进书案旁的画缸。

顾青砚并不是擅画之人,晚香看过他的画,不能说很好,但也不差,不过他的字倒是写得极好。平时他的一些墨宝之类的物什,都是放在这个画缸里,里面很多卷轴,插放进去立刻显得不起眼了起来。

顾青砚何曾这般过

晚香不免多看了一眼,却又佯装若无其事将汤端给他喝。

之后,她总在想这件事。

想找个机会看看,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可又心里总是念着,如此这般两日,晚香还是没忍住想看看究竟。

也是机会凑巧,午睡时她先醒了,起来喝了些水,难得向来警醒的他没醒,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晚香不知怎么就又想起那副画。

那画她只远远瞧了个大概,好像是画了一个女子。

屋里静悄悄的,外面也很安静。

晚香披散着头发,趿拉着绣鞋进了书房。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平时倒是不显,今日似乎格外清晰。

她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画缸之上。

依稀还记得当日他将画插入画缸的样子,但因为过了两日,这期间他似乎动过画缸,一时也记不清具体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