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突然就去催债，我怕患者一时间还不上。”</p>

“还不上也得还！你早几年就开始垫付了，就算这段时间刚垫付的医疗费收不回来，那第一批垫付的患者，总该让他们还钱了吧？难不成，你要看着我这个爹，对别人卑躬屈膝地借钱吗？”</p>

几千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p>

如果余家还是曾经的余家，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送钱上门。</p>

可今时不同往日，余家已经走向衰退了，公司更是面临倒闭。</p>

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人会来雪中送炭。</p>

老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是这个道理。</p>

余乐游听着电话那头余父的话，脸色变了又变。</p>

说实在的，那些钱他垫付出去，其实就没想过要收回来，只想着用这些钱买名声。</p>

可是现在突然让他去收回来，这不是为难他吗？</p>

余乐游深吸了一口气，说：“爸，你先别着急，我先回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正好我今天门诊坐诊，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这就回来跟你商量。”</p>

余父声音疲惫地说：“行，那你先回来。对了，房子今天抵押完成，所以你不要回原来的家了，那已经属于银行了。”</p>

余乐游吃了一惊。</p>

“那我的东西……”</p>

“值钱的东西我早就变卖了，衣服什么的，都搬到出租屋了。我把出租屋地址发给你，你回这个地址吧。”</p>

余乐游不由得带了一些埋怨问：“这种事，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p>

“呵！”余父冷笑一声，说：“还不是你妈太宠着你了，说什么公司的事情不要让你操心，就没让我告诉你。”</p>

那头传来余母哭泣的声音，听得余乐游心中更加烦躁。</p>

“行，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回来。”</p>

通话结束，余乐游一个头两个大。</p>

他用力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平常无异，这才迈步走出去。</p>

只是余乐游刚走出去，一个同事就走了过来。</p>

“余主任，我恰好有件事找您。我负责的一个病人，家庭条件也很不好，老人年纪大了，而且膝下无儿无女，因为费用问题，打算放弃治疗了。我看着实在是可怜，所以想来问问您，能不能帮患者垫付一下医疗费？”</p>

以前这种事，余乐游会非常热心地过去找患者询问情况，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经济能力之后，就会给对方垫付医疗费。</p>

但是今天，余乐游听到这话只觉得烦躁，脸色也不受控制地沉下来。</p>

“既然是你的病人，为什么让我来垫付？你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p>

那医生一愣，连忙说：“当然不是，只是以前……”</p>

“以前是以前！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来找我。”</p>

余乐游说完，冷着脸大步直接离开了。</p>

弄得那医生一头雾水。</p>

怎么回事？余主任今天吃炸药了？</p>

这种事情，他以前不是都很热衷吗？今天到底是怎么了？</p>

那医生弄不懂，却也只能放弃，但转头就跟其他同事聊起了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