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用力，很用力。</p>
在一片狼藉中，她就这样无声地碎裂地痛哭着，不知何年何月，天昏地暗。</p>
燕子她们毕竟年幼，并不知道怎么安慰李秀。</p>
徐英哄好王，把女儿喊过来：“你照顾，快点睡，明天还得上学呢！”</p>
燕子哦了一声，低声道：“妈，他们打得可厉害了！”</p>
“别瞎想，睡吧！”徐英这才过来。</p>
王林已经离开。</p>
李秀仍然蹲坐在地上哭泣。</p>
徐英认识他俩这么久，也是头一回看到李秀受这么深的伤，发这么大的怒火。</p>
“秀。”徐英用力抱着李秀，拉她起来，让她坐在床沿。</p>
李秀终于承受不住了，不再像往常的坚强。</p>
她对着徐英不断地喊着：“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p>
徐英轻轻一叹，说道：“秀啊，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做得太过了。你又是哭，又是吵，又是闹，还把家都给砸了，这不是把王林往外面推吗？你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你这么做，更会将他推向别的女人怀抱了。”</p>
李秀道：“我不要了！谁要就要了吧！”</p>
徐英苦笑一声：“姐知道你有能耐，没有王林养着，你也能赚到钱。可是，姐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都看到了吧？没有男人当你的依靠，是个人都想欺负你。”</p>
李秀道：“我”</p>
徐英道：“你想过没有，你这么闹，会有什么结果呢？你是想离婚吗？你舍得吗？”</p>
李秀感到一片迷茫。</p>
她甚至都不知道何时把这些话语都慢慢地变成了哭喊：“我不会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这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要是和他离了，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p>
这不是哭泣，是哭喊。</p>
她捂住心口，匍匐在床上颤抖地哭着，天昏地暗。</p>
直到她精力耗尽，狼狈不堪地晕了过去。</p>
徐英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了。</p>
她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收拾房子。</p>
且说王林从家里出来后，哪里也没有去，而是坐在楼下的车里抽闷烟。</p>
二楼窗口的灯光，从窗户口撒下来，让王林知道上面的人还没有睡。</p>
忽然，灯光熄灭了。</p>
上面隐约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p>
王林扔掉手里的烟头，寻思是回家呢？还是去哪里？</p>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零点钟了。</p>
这个时间点，不管他去谁那里，都会打扰到别人。</p>
王林微一沉吟，还是决定回家到书房睡。</p>
他下了车，抬头看看楼上，看到三楼右侧的房间还亮着灯。</p>
那是周霞的卧室。</p>
王林拿着大哥大，试着给周霞打了个电话。</p>
周霞接听电话，笑道：“王林，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有什么好事关照我不成？”</p>
王林道：“霞姐，你还没睡吧？”</p>
“我要是睡着了，还能接你的电话？”</p>
“嘿！那你给我开门，我去你家。”</p>
“有什么事吗？”</p>
“聊聊。”</p>
周霞以为他真的有事，也就不再多问：“那你上来吧！”</p>
王林上得楼来。</p>
三楼的门果然打开来了，温暖的灯光透出来。</p>
周霞站在门口，真朝楼下张望呢！</p>
王林走上楼来。</p>
“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周霞问道，“你又上哪里去了？”</p>
“就在车里。”</p>
“天哪，你抽多少烟了？一身的烟味！”周霞耸耸鼻子，“你没事吧？”</p>
王林道：“你没听到什么吗？”</p>
“什么？我一直在听音乐呢，没留意外面的动静，发生什么事了吗？”</p>
“我和秀吵架了。”</p>
“你们不是经常吵架吗？嘻！”</p>
王林苦笑一声，来到沙发上坐下来。</p>
周霞给她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他面前，笑道：“你要抽烟吗？抽吧，我不介意。”</p>
王林摇了摇头：“不抽了，嘴都抽麻了！”</p>
周霞噗嗤一笑：“你说，婚姻到底带给人什么？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结婚呢？”</p>
王林道：“我没得选择。”</p>
“你是说，你和李秀的结合是命中注定的？”周霞道，“也不对啊，是你主动追求她的，是你千方百计把她娶回来的。”</p>
“嘿！”王林无语的摆了摆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p>
周霞道：“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p>
王林一怔。</p>
周霞道：“既然是一段不合适的婚姻，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离了，或许你还能找到一个更好的？比如说，我的妹妹？”</p>
王林道：“你觉得，周粥和李秀哪个更好？”</p>
周霞想了想，说道：“王林，我说句实话，单从婚姻的角度来说，周粥还不如李秀。你看看我家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我们一家人，分成好几家住着呢！我爸妈住在一起，我哥是一家人，我单独住，周粥也是单独住。我们自家的婚姻，没有谁是过得幸福的。我太了解粥粥了，她的脾气比我大，比李秀更大！如果你离了婚，是想和她在一起，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离的好。”</p>
王林笑道：“我倒感觉，你才是最适合的结婚对象呢？”</p>
“我？”周霞抿嘴浅笑，“我连第一段婚姻都没有过好，你还觉得我能经营好第二段婚姻吗？我不会再嫁人了！”</p>
王林道：“你的前段婚姻，是因为他家人的错。你又没有错。”</p>
周霞以手支颐，轻轻摇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是甜蜜幸福，还是一地鸡毛，双方都有责任。我以前也只怪别人，把责任推给别人，后来我常反思，我就没有错吗？如果我不那么执着于事业，如果我能把心思和精力放到家庭上，或许我和他也就不会离婚了吧！”</p>
王林听了，大有感触。</p>
周霞道：“我们总会责怪别人，而忘了自己的过错。这就好比说，我们的眼睛能看到天空、大海，却看不到眼睫毛一样。”</p>
王林端起杯子，喝完了杯中的茶，起身说道：“谢谢你，霞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回家了。”</p>
“嗯，回去后，好好和秀谈一谈。”周霞笑道，“我承认你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你也能找到比秀更漂亮的女人，可是我觉得吧，像秀这样的好妻子，你或许再也找不到了。”</p>
王林快步下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