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走在热闹的人堆里,一直乖巧的顾九霄终于显露出点少年人的好奇心来。
他似是从未见过民间种种,见什么都有些新奇,但他却很乖,只会隐晦的扫几眼过去,从不会同熊孩子那般当街吵闹。
在秦艽印象中,秦珏便已是乖巧严肃的像个小老头了,而少年时期的顾九霄,更甚。
她一路边走边观察他,见他很克制的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唯有看着一对夫妻为小孩子买了一串糖葫芦后,认真的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神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些许歆羡之色来。
也不知是羡慕小孩父母疼爱,还是羡慕有糖葫芦吃。
她这些时日也为顾九霄诊过脉,大抵知道是那晚那人的利爪刺穿了顾九霄的后心,那堪比丧尸病毒的毒液顺着心脉侵入了他的大脑。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充盈她的异能,为他祛毒才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秦艽见那卖糖葫芦的快要走远,终究心软了一下,丢下这句话,便快步朝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顾九霄凤眸中立刻闪过慌乱,有心想去追,却又知道自己这会应该听话。
他失落的低下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靴尖粘上的泥土。
“劳烦,要一个糖葫芦。”
秦艽递了铜板,接过了小贩递过来的糖葫芦,转头看去,见他果然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断有人从他身边来来往往的走过,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桩子,就那么立在那里,看的秦艽又好笑又心疼。
她抿嘴无奈的笑了下,捏着那串糖葫芦快步走到他跟前,“吃么?”
看着伸到眼前的糖葫芦,顾九霄怔愣了下,他呆呆的看着那被红艳艳的糖衣包裹着的糖葫芦,喉结下意识的上下滚动了下。
他喉间干痒,眼中酸涩,掩饰般的夺过了那串糖葫芦,低着头朝前闷头走,他边走边珍惜的轻轻舔了一口,瓮声瓮气道,“好甜。”
秦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隐约听到这声好甜,唇角下意识的勾了勾。
一辆马车悠悠的驶来,马车内端坐着一个白衣僧人,他以手结印,指尖挂着一串莹白念珠,正闭目诵着佛经。
在马车擦着两人而过时,那串念珠突然崩裂,哗啦一声,颗颗珠子撒了一马车。
白衣僧人眉尖一蹙,澄澈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