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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牛山脚下,草场。
偌大的草场,草木枯黄,远远望去一片萧瑟。
“哎,这养牛也不好,跟着水草养活,一年里就春夏好养活,到了秋冬,每天准备草料累死人。”
孙氏放眼四下,小声嘀咕着。
杨若晴只顾在前面带路,对孙氏的话没有反驳。
养牛嘛,原本就是这样,春夏季节草木旺盛,把牛放出牛栏,让它们在偌大的草场里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
等到秋冬季节,外面草木枯萎了,就得人力来投食。
多半都是将春夏时节积攒的麦草稻草苞谷那些拿出来,每天铡给牛牛们吃,定时放它们去草场透风玩耍,活动筋骨。
“在北方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祖祖辈辈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拖家带口,赶着牛羊骑着马牵着狗,还要拖着家里的帐篷四处迁徙,那才真叫辛苦呢”
听到杨若晴说起游牧民族的那种生活,孙氏惊啧连连。
“真的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儿女啊,也是他们祖祖辈辈习惯了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换做我,可是舍不下这脚下一块土地,头顶一片天。”孙氏来了个总结。
杨若晴微笑着点点头,“咱这边都是以村子为聚集点的,大家伙儿祖祖辈辈一个村子里住,知根知底,有啥事儿喊一声就过来了。”
“他们那边不一样,有时候方圆几十里就那么一户人家。”她又道。
“那他们为啥不跟咱这样,住近一些呢”孙氏不解。
杨若晴乐了,“他们的生计都指望着牛羊啊,牛羊要吃草,都聚集在一块儿,不就都吃不饱了吗,草根都留不下。所以他们得分散开来追逐着牧草和水源而居,居无定所就是他们的宿命。”
孙氏好一阵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再来看眼前的这片荒芜萧瑟的草场,以及矗立在草场后面的那几间小屋子,还有小屋子前面晾衣杆上搭着的大人小孩的衣裳时,孙氏的心情竟没那么悲凉了,反倒有种侥幸。
幸好朵儿他们是定在这里住的,不是像那种牧民四处迁徙,想看一眼都要跑几十里地,甚至更远。
在眼前就好,就好啊。
刚进院子就听到小屋里传来娇娇的哭声。
杨若晴和孙氏对视一眼,赶紧加快步伐进了屋。
昏暗的小屋里,朵儿正在床边哄着娇娇起床穿衣裳,床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只碗,碗里面是药汤,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的苦味儿。
“娇娇这是咋啦咋又病了”孙氏惊呼着扑到了床边,帮着哄劝。
朵儿扭头看到是娘和姐姐过来了,松了一口气。
见杨若晴端起了药碗在那打量,朵儿解释道“那是保和汤,昨夜她又凉到肚子了,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宿”
“这孩子的脾胃实在太弱了。”杨若晴放下药碗道。
小朵愁眉苦脸,“可不就是么,吃饱了也不好,吃少了也要闹腾,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都不晓得要咋样养活,我跟胜男抱怨,我说千不该万不该叫娇娇,就是这个娇字取的差劲”
杨若晴无奈的笑,“这跟名字不冲突,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