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个时间和气温关系,杨若晴虽然了冰块,同时,她还把自己珍藏许久的香料拿了出来。
一齐放到了嘎婆的棺材里,这些香料有一定的防腐作用,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多多少少能延缓几天尸腐,好让法师能顺利圆满的完成。
“晴儿,这趟你嘎婆入殓,你花了大本钱,听说那些香料都是进贡给皇上的,价值连城”
入殓完毕,老孙头跟杨若晴这沉声道,老汉的眼中都是感激之色。
杨若晴道“这是我为嘎婆最后能做的一点事儿,是应该的。”
老孙头点点头,“你这么懂事,又孝顺,你嘎婆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欣慰的。她也会保佑棠伢子和大安在外面顺顺当当,平平安安。”
提到棠伢子和大安,杨若晴就有些愧疚。
“嘎婆过世,他们两个都没能赶回来送嘎婆最后一程”
老孙头摆摆手“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咱都能体谅,你嘎婆也一样,何况,大安和棠伢子本身就是孝顺的晚辈后生,这个你嘎婆从前在世时,跟我说到他们,都是夸赞来着得”
杨若晴点点头“世间事总是有诸多的不如意,只能等他们将来回家了,再亲自去嘎婆坟头烧香磕头”
不能再说了,再说眼泪又出来了。
老孙头抬手抚了下外孙女的额头,“不哭了,你嘎婆得了那个遭罪的病,如今她解脱了,不用遭罪了,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杨若晴含泪点头,事已至此,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因为,走了的走了,活着的还得接着活。
后半夜将近丑时的时候,装着孙老太的棺材被抬上了停在院子门口的骡车。
此时,整个孙家,屋子里,院子里,全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
前来帮忙的人进进出出,骆铁匠手里拿着一只被割了喉咙的公鸡,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开路。
在骆铁匠身后,是孙家的长孙大杰。
大杰端着孙老太的灵位垂着头跟在骆铁匠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再往后,就是骡车拉着的棺材了,杨华明和杨永进叔侄俩赶车。
骡车后面,便是披麻戴孝的大孙氏和孙氏以及杨若晴曹八妹小洁这些女眷,哭成了泪人。
女眷们身后,是杨华忠和王洪全杨永智等汉子,他们肩挑手拎,有香纸炮仗,还有孙老太身前穿过的衣裳鞋袜,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
照着眠牛山这一带的风俗,人死之后,晚辈们如果有心,可以象征性的留下几件东西日后当做念想,其他的东西都要一块儿烧了,说是让逝者带走,去了那边接着用。
所以杨华忠他们大包大小包的拎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长坪村村后的眠牛山走去。
此时是后半夜,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睡着了。
但事先都听到风声,打听到了孙老太的棺材从村里哪条路经过,于是,那条路上的人家,家家户户的门窗上都挂着筛子。
庄户人家都达成了一致,认定筛子那细细密密的筛眼有大神通,能够阻挡邪祟的侵入,跟门神差不多。
一行人穿过了村子,进入了柳树林,然后开始翻山越岭。
山里有野兽,但是大家伙儿仗着人多不怕。
杨永进还有好几个壮汉去了前面开路,隔一段路就放一挂炮仗,以此来驱逐那些野兽。
后面的杨华忠他们腰间都挂着柴刀,一路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