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这世道,这女人!(1 / 2)

庆余年 猫腻 3779 字 1个月前

范闲的头有些痛,一双温暖柔软的手便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揉着。他心头微惊,双眼却依然闭着没有睁开,开口说道:“这是在哪里”

也许是因为酒喝的太多的缘故,所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便觉得额角的双手有一只离开,片刻后,便有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嘴边。他尝了一口,发现是浓淡适宜的蜂蜜,解酒最合适,不由笑了笑。

他相信海棠不会对自己下毒,因为那样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正这般想着,忽然嗅到身周传来淡淡幽香,这香味极其清雅,却让他的心头荡漾了起来,一股子热力从他的小腹处升腾而起,直乱心志。

于是那阵香味凑的更近了,柔软地靠着他的后脑,妩媚的身体碰撞让范闲心中那团火烧的实在难耐。

范闲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面一片宁静中有着挥之不去地那一点yu念,看着眼前那双白玉素腕,看着那双淡青sè的衣袖,说道:“理理”

司理理转身过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双眼柔弱无比地望着他,多了一丝期盼,多了一丝幽怨。

二人这一路北行,本就只差那层纸没有捅破,范闲嗅着那熟悉的女子体息,不由一阵恍惚。来上京之后,自己只是在庙里偶尔看见了她一面,早已决定不再与这女子有太多男女上的瓜葛,但今时温玉重投身怀,那种熟悉而柔软的触感与自己胸腹处不停厮磨着刚才还在和海棠喝酒,这刻便在和司理理亲热。

范闲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初夏的上京城,不起风则闷热,不落雨则尘起,实在称不上是好天时。还好此时天已经晚了,淡淡夜风掠过,让这小庙四周的建筑都从白ri里的烘烤中解脱出来,疏枝挂于庙顶檐角,一大的圆明月映衬在后方遥远但看着却又极近的夜空背景中。

范闲系好裤腰带,像个y贼一般逃也似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清秀的面容上一片不可置信的荒谬感。

到庙门口,他霍然回首,看着坐在庙顶上那轮圆月中的女子,痛骂道:“你跟你师傅一样,都是神经病啊你”

范闲一向喜欢伪装自己,微羞的,甜甜的,天真的,虽然众人不信却依然纯良的但今儿个碰着这等天大荒唐事,心中又惊又怒,终于破口大骂了起来。

海棠蹲在房顶,就像个看护孩子们谈恋爱的保姆一般,花布巾没有扎在头上,却是系在了颈上,看上去像某个世界里的大队长。她似乎也没有想到范闲会醒的这么快,满脸惊讶,眼眸里却闪过了一丝极淡的羞意与笑意,半晌后轻声说道:“这么快啊。”

范闲怒了之后马上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海棠似乎马上明白了过来,有些自责地拍拍脑袋,说道:“怎么忘了你是费介的徒弟,早知道,先前下药的时候,就该加些剂量。”

月光微动,疏枝轻颤,海棠飘身而下,未震起半点尘埃,轻飘飘地落在范闲的身边。她回首满脸微笑地看了内室一眼,推开庙门,示意范闲与自己一道出去。

庙外尽是一片黑暗,远处的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一片农家气息,范闲心头却是一片怨妇气息,寒声逼问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chun药。”海棠说的理所当然,正大光明,“宫里最好的那种。”

“你”范闲伸出食指,指着她比一般女子显得要挺直些的鼻梁,生出将她鼻子打烂的冲动,“我是庆国使臣,她马上就是你们皇帝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海棠的脸马上冷了下来,说道:“范大人在雾渡河畔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胆子小。”

“其时为敌,今ri为友,怎能如此”范闲马上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海棠微微一笑说道:“在宫中的时候,大人是怎么说的”

多ri前的皇宫之中。

“上次你给的解药,陈皮放的太重,吃的有些苦。”海棠姑娘陶醉在阳光之中。

范闲一笑,知道对方已经看出自己那ri用的诈,轻声说道:“我是监察院的提司,不是求天道的高人,使些手段是常事,姑娘不要介意,当然若您真的介意,您也可以给我下下那药。”

这话有些轻佻了,海棠却不像一般女子那般红脸作羞意,淡淡说道:“若有机会,自然会用的。”

若有机会,自然是会用的。若有机会,自然是会用的

记忆力惊人的范闲,当然将这句话记得的清清楚楚,没料到,对方身为一位姑娘家,居然真的用了。他不由冷哼数声,心里恼火却没有办法,自己让别人对自己下药,别人应自己所请下药,似乎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说,于是乎范闲举头望明月,低头恨姑娘。

“我也不是修道的高人,我只是一个记仇的小女人。”海棠笑吟吟说着,大女人十足。

“不该是司理理,你是她的姐妹。”范闲冷冷看着海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理理喜欢你。”海棠微笑说道:“你对理理也不反感,所以我们几个姐妹都认为这件事情可行。”其实从知道范闲就是写石头记的那位曹先生后,海棠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范闲忽然沉默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晌后忽然望着海棠说道:“其实既然是您对我下chun药,虽然您长的确实不是什么美人,但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牺牲一下sè相,何苦把司姑娘牵涉到其中来”

海棠再洒脱自然,再万事不羁于心,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家,闻言不由大怒,那双明亮的眼睛狠狠盯着范闲,就像深夜莽原上的一头母狼。